趙安和趙琦雅回家以後,發現家裏的氣氛有些靜默。
“落落她爸爸和她叔叔回老家的時候出了車禍,挺嚴重的……現在娘倆個趕了過去,你爸開車送她們。”秦珠對趙安說道。
趙安吃了一驚,這車禍發生的著實有些湊巧,不過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會這樣去殺人滅口。
“落落她舅舅呢?”趙安隻是覺得父親跟過去,隻怕會讓葉峰兄弟傷勢加重。
“也去了,都說凶多吉少,還在搶救。”秦珠有些奇怪,兒子為什麼關心起胡凱的動向來了。
趙安鬆了一口氣,這就好,胡凱也過去了,作為明白人,應該能夠清楚不能讓葉峰兄弟和趙大同見麵,尤其還是父親陪著胡月和葉落落一起過去的。
“落落好像和她爸爸也不親吧,不過終究是親生父女,肯定要去的。”趙琦雅關心葉落落地說道。
“希望吉人自有天相,這親不親的是一回事,真的去世了,落落肯定會很受打擊。”秦珠心疼地說道。
“聽天命盡人事吧。”趙安隻能這麼說了,他也希望落落父親沒事,畢竟他更傾向於相信父親和胡月根本就沒什麼事,落落也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事情水落石出之後,反而可以告訴他們真相,還父親和胡月一個清白。
趙安擔心葉落落,想打電話過去,但是考慮到父親在開車,還是算了,等估摸著到了醫院再打電話過去。
除了擔心葉落落和胡月,趙安對於葉鋒兄弟的車禍也隻是普通人的唏噓感歎而已,並不會生出什麼悲涼的情緒,畢竟並不是自己的親人或者要緊的人。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有無數人遭遇飛來橫禍,趙安不是聖母,沒那麼悲天憫人。
吃完晚餐後,趙琦雅陪著秦珠去散步,不知不覺的,在廣場上跳舞的活動開始興起,附近的一個搞舞蹈工作室的老師最近在免費帶人跳舞,每到晚上就會有不少年輕少婦或者中年婦女去集合,秦珠也是其中之一。
趙安並不反感廣場舞,隻要不驚擾他人就行,母親她們跳舞的地方本就是公園廣場,附近並沒有民居,談不上打擾他人的生活。
更何況現在的廣場舞還沒有以後那麼泛濫,趙安聽說趙琦雅也會跟著跳,而且趙琦雅還很有天份,經常被那個教跳舞的老師喊到前麵去領舞,秦珠就很高興地說這是自己的女兒。
對於女人來說,有個女兒的感覺比隻有一個兒子是不同的,在一個家庭裏如果隻有兒子和父親,當母親的總是圍繞著他們,很多時候不得不陪著他們去做一些女人根本不感興趣的事情或者活動,或者在他們一起看球,一起釣魚,一起打球的時候在旁邊發悶,暗暗感歎,這些事情有什麼意思?
有個女兒就不一樣了,就等於有了一個最親密的伴,可以和她一起逛街,一起看衣服,一起美容,一起討論減肥和化妝之類的事情,而這些往往是當父母和兒子的沒有什麼興趣的。
趙安發現,自從趙琦雅住進來以後,秦珠出門的次數就多了許多,不再隻是天天在家裏看電視或者做飯,趙安覺得這樣很好。
女人無論多大,無論什麼身份,都是喜歡有人陪的,所以大概是因為李華明不著家的緣故,李清歌總是陪著唐嫵,母女兩個的感情也很好。
趙安想起唐嫵和李清歌所在的那棟江邊別墅,有些溫馨而溫暖的感覺。
第二天,趙安一大早就去找唐嫵和李清歌,出人意料的是,唐嫵和李清歌居然都早早的起床了。
“我就說吧,趙安今天肯定會來。”
趙安到的時候,唐嫵和李清歌正在吃早餐,唐嫵讓傭人給趙安端了一份早餐上來,一邊笑著對李清歌說道。
趙安吃了早餐的,象征性的喝喝牛奶。
“是,你最了解他。”李清歌和一塊烤的有些老的培根肉較勁,頭也不抬地說道。
“怎麼了?”趙安不明所以地說道。
“我們今天要去逛街,我本來想打電話,看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清清說不許打……於是我就和她打賭,說你今天肯定會來,她說不會來。”唐嫵比劃了一個剪刀手出來表示勝利。
“為什麼不許給我打電話?”趙安不明白地看著李清歌。
“你願意來就來,不想來就算了……”李清歌是女孩子,女孩子當然是要男孩子主動的,這叫矜持。李清歌覺得找理由和她在一起,那是趙安的事情,不是她的事情,如果媽媽打電話,萬一趙安覺得是她忍不住想找他去玩,那不是會讓趙安太得意了?趙安昨天就沒有來找她,也沒有說不找她的原因,李清歌有些生氣。
“當然想來,今天就是來當苦力的,給你們倆當搬運工去。”趙安連忙說道。
李清歌又瞪了趙安一眼。
“是給清清當搬運工。”唐嫵幫趙安矯正語病,給“你們倆”這可是李清歌不喜歡聽到的,畢竟是個小心眼,誰的醋都吃。
唐嫵說完,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水,卻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稍稍加快了一些似的,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旖旎,或者說清清吃醋並不是很荒唐,荒唐的是自己?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就是了,想必趙安也不會拿那件事情撩撥自己,靜靜地壓抑在心底就好。
想著,似乎是想確認趙安是不是也如自己這般想,唐嫵瞄了一眼趙安,卻和他的眼神碰到了一起,唐嫵一陣臉熱,心虛地想著,難道他又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事情?
唐嫵連忙站了起來說道:“我吃完了,我去準備下,一會兒就出發。”
唐嫵到樓上洗了臉,才感覺臉頰不那麼熱了……真是的,臉紅心跳個什麼勁?
換了衣服,挽起了頭發,提著包,將自己的儀容整理的和尋常一樣優雅美麗,唐嫵才走下了樓,李清歌則簡簡單單地穿著一條寬鬆的黑色攏紗短裙,白色的短袖體恤,並沒有刻意打扮。
趙安剛巧穿著的也是白色T恤,黑色短褲,唐嫵看著李清歌和趙安,有點兒揶揄地說道:“一起出門,別人一定羨慕的緊,覺得這是我的一雙兒女。”
揶揄人的時候,最能遮掩自己本來的心事,第一眼看到趙安和李清歌站在一起,唐嫵有點兒恍惚,似乎自己的女兒就是十幾年前的自己一般,站在那裏既像是取代了自己,又像是替代了自己,而旁邊的那個男孩,就應該是自己曾經所認可的人。
“哪能,最多以為你是我們的大姐。”趙安實事求是地說道,不認識的人,沒有可能認為唐嫵有李清歌這麼大的女兒,倒是能夠從相貌上第一眼就覺得唐嫵是李清歌的姐姐。
李清歌本來很滿意母親穿著頗顯的老氣的紫色連衣裙和寬沿帽子,這樣端莊而嚴肅,有著和自己輩分上的明顯區別,聽到趙安這麼一說,哼了一聲,先一步走了出去。
看著李清歌走出門,隻留下唐嫵和趙安,唐嫵扶了扶帽簷,說道:“笨蛋……你隻要不停地突出我是個老女人之類的談話和細節,清清就會高興,你這麼說,兩頭不討好。”
說著,唐嫵就也走了出去,趙安有點兒莫名其妙,自己怎麼就是兩頭不討好了?李清歌可以理解,難道說媚娘姐姐你顯得年輕,你也不高興了?
心裏調侃了一下,趙安走在後麵,然後追上了唐嫵和李清歌。
今天唐嫵和李清歌去逛街主要的目的是要給李清歌添置在學校裏的東西,雖然離大學生活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唐嫵認為可以從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了,如果等到快開學了再去買,說不定會有很多遺漏,而從現在開始購買,則可以在整個暑假慢慢補齊一些暫時沒有想到的東西。
如果唐嫵和李清歌願意,完全可以讓人去準備,自己不用費心,然而她們覺得還是自己挑選的好,用的更加舒心,至於從郡沙搬一大堆東西去中海是否麻煩,倒是不用她們操心了。
“行李箱就不在這裏買了……RW牌的就可以,從香港發幾個過來吧,大尺寸的估計要兩個,小尺寸的一個吧,到時候你自己背個包,再拿一個登機。”唐嫵考慮著,首先想好用來裝東西的箱子。
2001年的時候,香港還是個內地富裕階層滿足自己精致生活的不錯的地方,畢竟這時候國內的進口高端商品的購買渠道還非常有限,很多精品品牌並沒有大麵積的進入內地市場,讓很多消費得起的群體在需要一些更精致的產品改善自己的生活或者滿足自己的品質要求時,不得不選擇從大陸外的渠道購入。
這時候的中海,在很多方麵還是比不上香港那邊……並不像十多年以後,香港對於絕大多數有錢人來說,隻是一個中轉站而已,否則沒什麼興趣去那麼個地方。
“被子什麼的,床上幾件套呢?”趙安問道,這些東西學校是有提供的,李清歌不是那種特別嬌氣的女孩子,但是終究是女孩子,對於這些貼身物品肯定有自己的要求,習慣了自己家裏的被子床單,學校的那種品質,肯定會讓李清歌不滿意。
“那些家裏倒是有,不過尺寸估計有點大,學校裏都是單人床吧。”唐嫵思慮了一下,“床單可以對折,被套還是選單人的。”
“家裏客房的床單被套不是單人的嗎?”李清歌問道。
“學校宿舍的床也沒有家裏客房的單人床那麼大。”唐嫵搖了搖頭。
“那得多小?”李清歌沒有住過宿舍,然後想起了郡沙中學的宿舍,“難道和高中宿舍的單人床一樣小?”
“差不多吧,估計也就這麼長寬。”趙安比劃了一下,然後趁機說道:“我打算在外邊也租個房子,要不我租個雙人公寓?”
唐嫵笑了笑,李清歌白了他一眼,馬上說道:“單人床也沒什麼,我們先買單人的被套和被子去!”
趙安也隻是說說,不指望自己租了個公寓,李清歌就會和他雙宿雙飛,作為女孩子,剛剛進入大學,肯定也是十分在意同學們的眼光,一入學就和男朋友在外同居,這顯然會招惹風言風語。
李清歌未必會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不過和男朋友在外同居這是她本身就覺得不妥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