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帝都繁盛,可出了京師,以東不過百裏,便是赤地千裏,落差之大讓人難以置信,本是晚夏,不見蔥蔭,山野間尤為荒涼,人跡罕至。
一座雜草叢生的孤墳,一塊無字蒙塵的墓碑,晚霞映照,如同染血,詭秘的感覺愈上心頭,壓抑到讓人窒息,有種令人落荒而逃的衝動,墳前佇立一邋遢男子,他呆滯的望著那塊石碑,風吹過,掠起髒亂的黑發,左邊空空蕩蕩的袖袍亦是被風吹起,他就那般站在風中,紋絲不動。
待到天邊的紅霞已經散去,太陽也是徹底西沉,整片天地歸於黑暗,有彎月懸於高空,有星辰開始眨了眼睛,男子走到無字的碑前,彎腰蹲下,將長劍帶鞘插入黃土,緊緊的抱住了那塊石碑。
夜色中,他抱著碑,將頭顱壓到不能再低,墳頭壓抑著低聲啜泣的聲音,如同無家可歸,冥府不收的孤魂野鬼。
並沒有太久,隻剩一臂的他有些費力的脫下外袍,將石碑認真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後,想了想,索性將那外袍披在墓碑上,最後彎腰將墳頭一株株雜草親手拔掉。
將一切做好後,男子坐在墳頭,倚靠石碑,不言不語,也不嫌涼,徑直將石碑攬在懷中,守望夜空。
天蒙蒙亮,孤墳上已無雜草,石碑套上了破舊的衣袍,有人來過,沒有留下香火,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獨臂的男子拔起墳頭的劍徑直離去,未曾回眸……
武閣內,二層。
橫夜盯著羊角辮的小丫頭打量著:“你就是武閣的守閣人?”
“對,我就是。”小丫頭正襟危坐,不過十五歲的年紀,身材卻顯得有些高挑,看到橫夜似乎有些開心。
橫夜搖搖頭笑了,不做理會。
小丫頭昂首:“怎麼,你還不信?”
橫夜走到某處漂浮的書籍前,隻手探出,將那本功法抓在手中,似乎是懶得爭辯,說道:“我信。”
“你那副表情,明明就是不信,哼!”
橫夜一副很隨意的樣子,讓小丫頭有些生氣。
橫夜不說話,快速翻過一功法。
小丫頭更生氣了,不過她好像是個話癆:“我叫易藝,你叫什麼?”
“武昊天。”
橫夜思索了許久,才想起這個假身份的名字,這小丫頭應該是第一個問自己名字的人,想不起來也不是記性不好,實在是沒有人喊過這個名字,也沒有人問過名字,導致他都差點給忘記了。
易藝一下就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你是世子殿下?”
又快速翻了幾本書,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有問題嗎,羊角辮?”
易藝正色道:“我叫易藝,不叫羊角辮。”
橫夜扔下手中的一本功法轉身準備離去:“隨你。”
易藝幾步竄到橫夜麵前,拉緊了他的衣袖:“世子你看那麼快,豈不是什麼都看不到。”
橫夜斜睨著她:“所以我不看了。”
“世子,你多看一會好不好?”
易藝搖著橫夜手臂,如同撒嬌。
“你這羊角辮,該不會對本世子有什麼想法吧?”橫夜頓了頓,麵帶疑惑,筆直的目光看著她。
不過一尺的距離,幾乎相等的身高,四目相對,氛圍有些不對,易藝臊著臉,低頭,又抬頭,目光堅決的對著他點點頭。
橫夜有些無言以對,當即一把甩開了她,朝樓上走去。
易藝愣神,攥緊了衣衫一角,帶著委屈:“為什麼?”
她呆呆望著上樓的瘦削背影,有些戲謔冷漠的聲音傳來。“本世子不喜歡羊角辮。”
“你不是最喜歡抓著姐姐的羊角辮玩耍嗎,小世子?”
羊角辮少女,帶著哭腔攥緊了裙角。
…………
三樓的空間小了一些,存放的功法亦是少了許多,在這兒沒有囉裏囉嗦的守閣人,應該是躲藏在了某處。
隨手破開光團,取出其中的功法,快速翻閱,這裏的功法相對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人間中上的層次,甚至有著數本頂級功法武技。
不過能看上眼的,也就兩式武技,稍微改良融合一下,相信可以在餓鬼道化身手中發揮出一番力量。
然後便是第四層,這裏的功法武技加起來也不過兩手之數,亦是很快翻過,將需要的銘記心中,往上走去。
隻是這一次,出現了一名守閣人擋住了他:“武閣五層,第五層唯有王爺本人可以入內。”
橫夜聞言不作停留,也沒有想著拿世子身份壓人,他可以輕易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那種力量血氣,比之王輪的境界,隻強不弱。
回到臥房,腦海中快速整理著銘記下來的功法武技,以紙筆描繪記錄,一番融合,形成了一套新的功法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