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一聽,卻是笑了。\r
“泊安叔,沒那麼嚴重,就是休息一周,沒犯什麼大錯。”\r
這時,周梨從廚房裏端了一大盆湯出來。\r
“說什麼呢?神神秘秘的。”\r
“嬸兒,誇你的手藝好呢。”\r
“好吃那你就多吃一點,看你都瘦了。”\r
“嗯……”\r
飯桌上,梁溪沒再談醫院的事情,梁泊安也沒繼續問。\r
晚上,梁溪躺在鋪著涼席的床上。\r
電風扇被擺放在床腳,“嗡嗡”的轉著。\r
農村裏的房子隔音差,一牆之隔不時傳來梁泊安和周梨的說話聲。\r
梁溪枕著手臂,在這聲音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
黑黢的夜,是寂靜的。\r
不知不覺,梁溪夢到了以前。\r
那年是梁溪在大學裏的最後一個月,梁萬國和江靜終於舍得花錢,說要來找梁溪的學校附近玩幾天。\r
梁溪很高興,父母為了她已經辛苦大半輩子,該是休息的時候了。\r
大學四年梁溪過得很平淡,聽聞父母要來,四處查找遊玩的路線,為了不讓父母覺得花錢,她特意選擇了實惠的景點。\r
那時,梁溪還沒和宗佐青鬧崩。\r
她成天在公寓裏搗鼓遊玩的事情,久而久之,宗佐青覺得受了冷落,時不時搶過梁溪的小本子。\r
“去這些小地方幹嘛?叔叔阿姨第一次過來,我讓歐勤帶你們去景豪山莊。”\r
景豪山莊是宗家的產業,對宗佐青來說,進出那裏是隨隨便便的事情。\r
梁溪是什麼人?\r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萬不敢多逾越一分一毫。\r
但她搶過自己的本子,有些沒好氣的說:“我爸媽是普通人,去不了那麼高級的地方。”\r
梁溪下意識的說出這麼一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宗佐青覺得梁溪沒給他好臉色,接下來的幾天都沒理她。\r
就是這幾天,薑悅寒找上了梁溪。\r
說了那麼一番難堪的話。\r
梁溪本想忍氣吞聲,因為自從和宗佐青在一起後,薑悅寒不止一次找她的麻煩。\r
但是,那一次梁溪正陪著梁萬國和江靜逛校園。\r
這個過程,梁萬國和江靜自始至終都目睹了。\r
當天晚上,兩人顧不上吃飯,收拾東西就上了火車。\r
梁溪追著去解釋,卻隻能看到父母進站的背影。\r
她一直給梁萬國打電話,收到的都是掛斷的回複。\r
梁溪哭得頭昏腦脹,跌跌撞撞的回到公寓,她想不到怎樣才能得到父母的原諒。\r
梁萬國和江靜辛辛苦苦半輩子,絕沒有想到向來聽話乖巧的女兒會給別人當情人,還是替代品。\r
那時梁溪和宗佐青正是冷戰的時候,宗佐青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後於梁溪一步回公寓,進門就見到梁溪坐在房間門口哭。\r
也許是一直以來付出得不到真心的壓抑,也許是父母失望的眼神讓她內疚,梁溪破罐子破摔闖進了那間房,自然而然也見識到了宗佐青的憤怒。\r
分手是遲早的事,當宗佐青說出分手的時候,梁溪竟覺得格外的平靜。\r
她以為斬斷了與宗佐青亂如麻的關係,和父母的關係會重歸於好。\r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就接到梁泊安傳來的噩耗。\r
她馬不停蹄的收拾完東西,就買票趕回家。\r
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才意識到再也聽不到父母的聲音。\r
梁泊安告訴她,父母下火車的第二天就去上工,父親精神不佳沒做好安全措施,直接從16樓墜下,而母親是被父親的身體絆倒,也是墜樓死亡。\r
那個時候,梁溪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命運的不公,對於父母的去世,心裏充滿了悔恨。\r
她知道這悔恨,必將伴隨她永遠。\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