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一個朋友……”梁溪脫口改了說辭。
梁易眉一挑,“你朋友還挺多災多難的?”語氣似是揶揄。
梁溪知道他是調侃自己向梁泊安撒謊用的也是朋友的借口,不過她逼不得已,梁泊安那樣的年紀,自己要是實說實在不妥當。
“梁易哥,我說的是真的。”她向男人走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梁易。
“哦?”梁易挑眉,意有所指的也同樣看著梁溪。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活了三十年已經分不清了。
他隻知道,做一件事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那就不要去嚐試,哪怕那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因為這些,他都在某個女人身上踐行過了,並且落得一敗塗地。
“十年前,在北城,一個叫秦依依的女人。”梁溪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很相信她說的話,所以她幹脆言簡意賅的報出當年事情發生的地點和受害人。
梁溪轉過身,背對著梁易,繼續說:“是2008年,我還記得,那年的雪下得很大,是我在北城度過的第二個冬天。北城沒有暖氣,到了冬天就很冷,學校提供的棉被單薄,爸媽還從家裏給我寄了很厚的棉被,嗬……”
梁溪講到這兒,突然一笑。
梁易聽她提到梁萬國和江靜,下意識去看她的表情,隻是夜燈昏暗,梁易看不真切,隻依稀感覺到女人的聲音沙啞。
“秦依依……她也是在這個冬天出事的。”
梁易斂眉。
“她算是我的學姐,對我很好……”梁溪沉吟著,像是陷入回憶。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梁溪也不想去爭辯了,隻要梁易他相信……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出的事,隻是最近我見到了她的弟弟,前前後後知道了些當年的內幕……”
梁溪哽咽著。
“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她遇到的隻是普通的搶劫犯,以至於才不幸喪命。”
“可我沒想到,她還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多麼殘忍啊,她本來已是前途似錦,也有值得相伴終生的另一半,可是上天卻跟她開了這樣的玩笑。”
梁溪捂臉,有些泣不成聲。
梁易皺著眉頭,想伸手安慰,卻又覺得不妥而停在半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喊冤而死,而真凶卻還逍遙法外。”梁溪的聲音驀地又激憤起來,好似如果凶手在麵前,她立馬就能置其於死地。
“梁易哥。”梁溪突然轉身,目不轉睛的看著梁易。
“求求你幫幫我。”女人顧不得眼角殘留的淚水,真誠的向梁易求助。
梁易眉眼沉著,女人流淚的臉龐似曾相識,讓他狠不下心拒絕。何況他早已答應梁泊安,一定替梁溪解決掉麻煩,即便現在知道梁溪要求幫忙的事情已經變了,但他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答應的事從來都不會食言。
梁溪抹抹淚,靜靜等著梁易的回答。
“我答應你。”
“謝謝你。”梁溪激動的抬起頭,破涕為笑。
梁易也受到感染,嘴角輕抿,但他又說:“不過……”
“不過什麼?”梁溪搶答。
“你得把你知道的事情真相全部告訴我,事無巨細。”梁易看著她,臉挺嚴肅的。
“當然。”梁溪答應。
初步溝通之後,出於安全的考慮,梁易把梁溪先送回了家,約定兩人之後再找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商量。
梁溪回了公寓,鍾巧已經醒了,正在梁溪的小冰箱裏倒騰找吃的。
她聽到聲音,扭過頭,有些抱怨的口氣,“誒,我說你一年輕的小姑娘,屋裏都不屯點零食解解饞,你說說你這日子過得,也忒無趣了吧。”
鍾巧摸著肚子,嘴裏憤憤的。
她剛才一覺睡醒,肚子咕嚕咕嚕叫,才爬起來找吃的。結果屋裏愣是一點能吃的都沒有,隻有冰箱裏還有些青菜和雞蛋,讓她這個常年不下廚的人簡直無法下手。
好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梁溪回來了。
剛才出門之前,梁溪本就打算弄晚餐,結果就被梁易一個電話叫出去了。
這會兒她也沒吃,去廚房下了兩碗青菜麵,又煎了兩個荷包蛋,兩人才上桌吃這頓比較晚的晚餐。
鍾巧餓得狠了,也不顧忌什麼吃相難不難看,麵條吸溜吸溜的,邊吃還邊問:“你剛才幹什麼去了?這麼晚還出去,不怕色狼啊?”
梁溪拿筷子的手頓住。
鍾巧半晌沒聽到對麵人的回答,從吃麵的間隙裏抬頭。
對麵的女人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
“見男人去了吧?”鍾巧又問道,女人的臉色除了沉著,還有些羞答答的,明顯是會完情郎的樣子。
“哪有?”梁溪哭笑不得,她自然不會將自己去見梁易的事情告訴鍾巧,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事兒,她不想讓鍾巧淌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