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著眼睛,熱乎的氣息從上方緩緩的撲來。
“你……”
梁溪扭著頭,有些惱他的不正經。
現在是什麼時候,況且,她還受著傷呢。
“你起來……”她抬起手,想把男人推開,奈何躺得久了,手上根本就沒力,宗佐青又是個皮實的,一身硬邦邦,她根本就推不動。”
“嘶……”
反而扯到肩上的傷口,痛哼出聲。
“怎麼了?”
這招比什麼都有用,宗佐青立馬抬起上半身,生怕壓倒她,哪怕一點。
梁溪搖搖頭,想告訴他沒事,末了發現他不一定看得見,又開口說:“沒事。”
“不逗你了,好好休息。”
確定梁溪沒事之後,宗佐青才又鬆了口氣。
“嗯。”梁溪嘴裏答應,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
宗佐青站在床邊,等人的呼吸聲變穩之後,這才走出病房。
醫院的走廊通暢,頭頂的燈照得很亮。
宗佐青關好病房的門,抬眼就看見在走廊盡頭抽煙的男人。宗佐青眸色深了些,抬腿走了過去。
“你好。”
邵成眺望著外麵濃濃的夜色,耳邊突然就冒出男人的聲音。
他頓了一下,撣了撣指間夾著的煙頭,扭過頭,眼神微眯的看向宗佐青。
男人穿著休閑,身上沾了些汙跡,卻並不影響矜貴逼人的氣質。
和他相比,很不一樣。
宗佐青長期居於上位,已經習慣了人們或好奇或崇拜的眼神,此刻他直視著眼前的男人,視線不轉。
“溪溪這幾天,多謝你的照顧。”
他扯著唇角,說道。
話裏說著感激,但姿態卻端得高高的。
邵成哼笑一聲,重新扭過頭,後背示人,說:“這是我和梁溪之間的事,不用你來摻和。”話一出口,邵成就後悔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對方還是個隻見了兩麵,不是那麼熟悉的陌生人。
他腦子一轉,突然覺得自己怎麼小氣了。
和他以往的處事態度,截然不同。
誰知宗佐青聽了,卻笑笑。
“不管怎麼說,我代替溪溪很感謝你,感謝你這幾天來的生死不棄,才讓她又回到我的身邊。”
“以後有用得著我宗某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宗佐青說完,靜待著對方的回應。
半晌,邵成都背對著,毫無所動。
宗佐青作罷,自己回了病房。
等腳步聲在走廊上消失,邵成才轉過頭來,盯著男人進去的病房。
天知道,他剛才多麼想反駁。
你憑什麼代替她?憑什麼擺出這樣無所不能的姿態?
他好想這樣懟回去。
但細想,自己這樣懟回去才是最沒有資格的吧。梁溪意識模糊時叫出那人的名字,一切都已經夠清楚明白了。
邵成,你在奢望什麼?
難道就憑這幾天的朝夕相處,你就把自己的心丟了麼?
答案是什麼,隻有邵成自己知道。
再望了病房一眼,邵成一個人離開了醫院。
夜色迷離,似好似壞,有人歡喜,也有人自憐。
宗佐青回了病房,梁溪依然安安靜靜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