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子豎了起來,季茜猛地抬頭,就對上男人的沉穩幽邃的目光。
“你剛才說什麼?”男人突然問道。
季茜腦袋裏轉了一圈,演技過人的她,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反而滿腹疑惑地問道:“是信號斷了嗎?這又是停電又是通訊中斷的,這次台風竟然這麼厲害,但之前的新聞竟然完全沒有任何報道!”
一下子將自己塑造成擔心自己安危、怕死的小女人形象。
男人掃了她兩眼,有些意味深長,唇邊突然勾起抹笑,如曇花一現般轉瞬即逝,快得令季茜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嗯。”
“……”
嗯是幾個意思?
季茜內心吐槽,麵上卻看不出分毫,臉上的表情換成了驚訝與欽佩,指著他桌上的充電寶訝然:“你居然帶了這麼多東西,還帶了充電寶!?剛才本來找你借手機的,但現在……可以借我充下電嗎?”
男人挑眉,看了季茜一眼。那一眼仿佛打探,又仿佛隻是漫不經心地掃過。
季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就算現在還有信號,她也不敢朝男人借手機。
什麼人會常年持槍,除了軍警之外,那就是常年遊走於法律之外的犯罪分子,而且——多是窮凶極惡之徒。
在沒有弄清對方身份之前,那象征著秘密和身份的手機,她又有幾個膽子敢去借,她雖然傻白甜演得多,但並不代表她腦袋秀逗了,哪怕她更傾向於男人是白非黑,但萬一猜錯了呢?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突然聽見男人說道:“自便。”
說完後,男人便低頭重新看起了書,隻左邊虛握成拳的手,食指和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像是在思索什麼事一般。
這個人,渾身都是謎。
季茜一邊充電一邊想著,但想到男人握搶的手,立即禁止自己再深入地想下去。
好奇害死貓,這個時候,她需要的就是做一個“傻白甜”。
充電開機之後,季茜嚐試著聯係家人,但信號中斷,她也無計可施。
在這樣與世隔絕的情況下,她甚至還得保持鎮靜,不能表現對危險和死亡的一丁點兒恐懼,因為很多時候,往往就是被害者表現出了懼怕,勾起了犯罪實施者的施暴心。
燭火很快燃盡,男人又換了根蠟燭,時間,轉眼指到夜間十點半。
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後,男人再次問她:“困了?”
季茜和之前一樣,下意識地搖頭,她是困了,但她不敢睡,所以不敢說困。
這一次男人並沒有和之前一樣自己看書不理會她,而是走到背包旁邊,拿起折疊好的睡袋,遞到季茜身前。
“去睡吧,我守著。”
季茜抬眼,擺了擺手,連忙道:“不用。”
“幹淨的,沒用過。”
季茜有些詫異,猶疑著伸手,“那你呢?”
男人指了指書,沒有說話。
什麼書這麼吸引人,再說哪有熬一宿看書的?
“我……”
“你在害怕什麼?”男人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