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茜原本想等到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再瞅瞅客廳窗戶外的場景,卻沒有料到,凶手這麼快就要讓她派上用場。
中午的時候,凶手準時推門進來,隻是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喂她,而是取了她口中的布團,端著飯菜坐在她麵前,確保飯碗和她隔著一定的距離,既讓她聞到香味,又讓她的嘴夠不到,赤裸裸的在用食物引誘她。
季茜不解,但她看不見凶手臉上的表情,隻能保持鎮靜看著他。
盯著對方幾分鍾,誰知道對方就保持端碗的動作,一動不動。
他想幹什麼?
季茜警惕起來,但是她不敢出聲,因為之前每次出聲都會被“懲罰”。
人總是容易長教訓的,何況那種教訓是那樣的深刻。
斧頭就懸在她老婆婆的頭頂,她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的眸光裏迸射出冷厲的神色,但因為戴著眼鏡,季茜看不到,最終他還是放任了季茜這種小任性。
死到臨頭的人,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最重要從喂飯前的測試來看,季茜已經被馴服得差不多了。
很快,他掏出了手機,一手拿著放在了季茜前麵,一手牽住了那根一端係著斧頭的繩索,對季茜命令道:“說。”
望著那條掌控著徐瑛生死安危的繩子,季茜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她哽咽著,憋住了眼眶裏的淚,對著手機說道:“宋臻,我和媽都活著,我們都活著的……”
男人摁了暫停鍵,然後又道:“讓他救你們,讓他全部聽我的話。”
季茜抬眸看著他,盡管看不到男人的神色,卻知道這個人不會容許她有任何的遲疑和猶疑。
在男人重新啟動錄音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按照男人的吩咐說道:“你快來救我們,你要聽這個人的話。”
男人迅速摁了停止鍵,然後滿意地看著季茜,隨後心情頗好地給徐瑛鬆綁,守著她吃了飯,這才走出了門去。
季茜目標明確,趁著他開門那瞬間緊盯著窗外的樹,想要努力看清,但同樣的,這一次她還是看到樹幹上有光斑。
一次兩次或許是眼花,但三次四次都是這樣,她真不知道是自己近視眼已經嚴重到了一定程度,還是那種樹就那麼奇怪。
緊接著,她努力的回想這個男人的聲音,她認識的人……
可是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大圈,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等一等!他剛才拍自己的臉,那手掌心的觸感。
腦海裏,一年前的回憶被調了出來,當初與宋臻初次相遇那天,毛毛叼著那顆豬心把她嚇了一跳,她往後一跌,是宋臻扶住了她。
他的掌心,就是這種觸感。
繭子!
摸槍的手!
難道……這個她熟悉的人,是宋臻身邊的人!是宋臻的同事!
黑暗裏,她陡然扭頭望向徐瑛。
徐瑛一直和她母親在一起,而她因為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所以大家一定都會看著她,除非她和自己一樣,是主動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那宋臻身邊的什麼人能夠讓徐瑛信任至此?能夠讓她主動走出大家的視野?
她絞盡腦汁,卻沒找到那麼一個合適的人選。
李湛早就失蹤了,G市的人也不可能,一是她昏迷的時間不足以運那麼遠,二是凶手也不可能冒那麼大的險把兩個大活人運出去,況且她能夠聞到,空氣中並沒有海水的鹹腥味道,而且6月份,這種溫度和空氣濕度,更像她從小生活長大的家鄉京都。
所以她大膽的猜測,她和徐瑛還在京都。
那京都有哪位她認識、宋臻也認識,而且還經常使用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