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利昂,位於西非的大西洋岸,這是一個共和國,卻是一個戰亂之國……
它的首都,弗裏敦,原本應該是一個經濟繁華,代表著國家實力的城市,卻呈現出一副滿腹瘡痍的樣子。『可*樂*言*情*首*發(www.klxsw.com)』
這裏,隨時會出現聯陣的叛軍,他們與政府為敵,是各個軍閥的統稱,仇恨外國人,燒殺擄掠,抓民夫,訓練童軍,對所有反抗者施以砍手刑。而這些被施刑的對象大多數都是他們自己的同胞,無論男女,無論年齡。
如果安雲兮沒有親自到這裏,哪怕她本身就生活在黑暗之中,遊走在黑白之間,恐怕無法想到在這個和平年代的表象下,還掩藏著這樣一個地方,這個當地人口中被上帝遺棄之地。
在這裏,不需要太多的陰謀詭計,實力就是一切,隻要你有實力,那麼就可以直接開幹,殺死你想要殺的人,搶奪你喜歡的城市,爭奪你需要的資源。這裏,就是一個暴力血腥的世界。
弗裏敦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雖然掛著五星,但實際上和華夏國內四星級的酒店沒有太多的不同。恐怕,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在這裏的牆壁和地板上,很容易就被發現未清理幹淨的血跡,還未來得及修補的彈孔瘡痍。
無歌和無棋帶著五十人的小分隊早就來到弗裏敦等待安雲兮和仲衛華的到來,當兩撥人會麵之時,安雲兮還為無歌所準備的戰鬥陣容感到誇張。
她從未見過來接人需要開著裝甲車,帶著火箭筒,還有無數機槍和步槍伴隨,那陣容比之在索馬裏見到的還要誇張許多。
無歌告訴她,從弗裏敦到達神幽的基地一路上要經過無數的戰區,他們這種雇傭軍的飛機很容易遭受政府軍和聯陣叛軍的地麵襲擊,比陸地更不安全,所以隻能委屈安雲兮和仲衛華了。
無歌的謹慎最初讓安雲兮頗有些無語,可是在她剛到弗裏敦的第五個小時就感受到第一場叛軍攻城戰之後,她才發現,無歌的行為和言語沒有一點半點的誇張。
酒店高層的房間裏,安雲兮倚在窗邊,掀開遮擋的窗簾,神情平靜望著窗外一幕幕的血腥和暴力,耳邊充斥著槍聲和爆炸的聲音。
在非洲呆了幾年的無歌,此時早已經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壯小夥,長期的戰鬥讓他的膚色變得黝黑而光澤,身上的作戰服都無法全部遮掩他身上的肌肉線條。
他看向窗邊那一身白色休閑薄衫,猶如是來度假般的少女,眼神中帶著一絲依念,他們曾經是緊跟著她的腳步離開了狼窩,他們的一切都是她給的。“雲少,裝甲車在城外,如今聯陣的讓衝進了弗裏敦,如果是讓裝甲車進來,無疑是給聯陣的人做槍把子,我們隻能先離開這個城市,到城外與裝甲車還有無棋會和。”
安雲兮輕點頜首,無歌說的沒錯。下麵的聯陣叛軍人數加起來足有幾千,就憑無歌帶進來的十個人正麵對抗的話,不會有什麼贏麵。哪怕是在城外等待的無棋和剩下的四十人也不行。裝甲車?在城市裏裝甲車除了能有些防彈作用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用處,而且太顯眼。
“仲叔,你來過非洲嗎?”安雲兮看向對麵同樣在窗前觀望的仲衛華好奇問道。他曾經當過特種兵,也當過雇傭兵,卻不知道他的戰場似乎到過非洲。
仲衛華沉默點頭,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嚴肅,他的視線裏一直都是追尋著那些拿著槍支不斷射殺,吆喝的孩子,那些非洲特有的童軍部隊。
似乎是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壓抑,安雲兮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轉身對無歌吩咐:“準備一下,十分鍾之後突圍。”
無歌點頭,立即拿出隨身的衛星電話通知城外的無棋,做好接應準備。
在這裏,這個戰火紛飛的國家,通訊信號無法遍及這個廣袤的大陸,最方便的通訊裝備就是衛星電話,特別是像雲中城這樣擁有著屬於自己小衛星的組織。
弗裏敦,塞拉利昂的政府還未來得及疏散遣返這個城市中的外國人,聯陣叛軍就已經衝了進來。街道上無數的汽車被汽油彈引爆,無數的普通人倒在聯陣的搶下,而其中大部分的行凶者都是孩子。
聯陣的人瘋狂的唱著快節奏的歌謠,猶如舞蹈一般,殺人取樂。很多被抓住的人雙腳被繩子捆綁,拴在越野車後,在街道上瘋狂的拖行,死了……那就再換一個。
政府的守軍根本不是這些聯陣叛軍的對手,無論投降與否都被殘忍的殺害,這個城市在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裏,已經淪陷。
突圍前,無歌希望安雲兮穿上防彈衣,但是那對於安雲兮來說毫無用處的衣服被她拒絕,隻是接過了他手中的輕機關槍。
此時,她不僅僅是這群人的老板,也是一名戰士,為了生存而戰鬥的戰士。
仲衛華沒有安雲兮的神功護體,自然是乖乖的穿上了厚重的防彈衣,在這裏,那些貼身的,輕薄型的防彈衣根本無法抵禦外來的傷害。
而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把最新型的榴彈槍,這種比一般槍支更具有殺傷力效果,造成更轟動效應的槍支是他所喜歡的。
無歌帶來的十人,其中有六人是從神幽總部出來的嫡係,而其餘四個黑人則是在當地招募的傭兵成員,此刻每個人都幾乎武裝到了牙齒。
一切準備就緒,不管這十人對輕裝上陣的大老板安雲兮心中帶著多少詫異,此刻都需要收斂心神,突圍。
酒店外槍聲和爆炸聲依然很激烈,很密集。但是,這已經脫離了戰鬥的範疇,而是屬於屠殺,他們屠殺的就是自己的同胞,還有許多來不及撤走的外國人,
無歌在前麵帶路,這個城市,這個國家,安雲兮並不熟悉。所以她隻能用異能輔助,沒到前麵出現聯陣軍隊的時候,就提醒隊伍暫時躲避。
“止步。”安雲兮再次出聲。
部隊停下,看向她。
安雲兮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向對麵兩扇緊閉的木門,那裏已經沒有了屋頂,猶如不起眼的廢墟一般。
無歌帶著兩個人慢慢靠近,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安雲兮緩緩搖了搖頭。不是對他們的謹慎不滿意,而是她知道裏麵的人不具備威脅。
走過去,在無歌來不及製止的情況下,安雲兮推開了門,裏麵的情景讓無歌幾人一愣,隨即都放低了槍口。
裏麵都是婦女和孩子,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驚恐,他們蹲在地上,卷縮著身體,相互依偎,好似這樣能夠給他們帶來一點力量。
外來者的闖入,隻是在最初的一秒,讓他們驚呼。下一秒,在那些武器的威懾下,他們都自動安靜了下來。
安雲兮的視線落在那些看著她睜著大眼,掛著淚痕的孩子身上,一時之間不知道心中是怎樣的感覺。
仲衛華帶著剩餘的八人趕過來,進屋之後,立即關上房門。他臉上的神情也因為房中的一幕而變幻了一下。
他看向沉默的安雲兮,沉聲道:“我們現在的力量無法帶著這裏的人突圍,就算是僥幸到了城外,他們也是死路一條。”
安雲兮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我知道。”是的,她知道。此刻僅憑他們十幾人的力量想要帶著這裏上百的難民突圍離開被幾千人包圍的城市,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毫不顧忌的使用天火的力量,將一切燒為灰燼。
問題是,有必要嗎?她不是救世主,她甚至是一個血染雙手的黑道領袖。如果,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她或許會施以援手,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首先要保證的是手下的安慰。
“雲少,這些人帶不走。別說我們沒有運輸工具帶走那麼多人,就算是帶出去了,也很難穿過之後的戰區。他們躲在這裏,或許還有機會等到政府軍的援救。這些聯軍他們不是占領城市,而是在完成殺戮之後,就會立刻,如果他們夠幸運的話,就能躲過這一劫。”無歌此刻也開口了。
安雲兮嘴角一彎,無法猜度真意的笑容浮現,她對兩人道:“你們看我是那麼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嗎?”
說完,她從無歌身上扯下一枚手雷,扔給人群中的一個婦女。用清冷的聲音,說著英語道:“這個留給你們,如果有需要就拉響它。如果它最終響了,我會為你們報仇的。”
那黑人婦女手中握著手雷,仰望著安雲兮。其他人也都用清澈的眼神看向她,特別是那些孩子的眼神,讓她感到心中的怒火在開始燃燒。
“謝謝。”婦女開口回應了安雲兮。
這聲謝謝讓安雲兮轉身,冷聲吩咐:“走。”
大門再次被打開,這群突然闖入的人再次離開。
門外,安雲兮對仲衛華和無歌道:“走遠一些,咱們幹上一仗。”
仲衛華看向她,久久不語,隻是點了點頭。而無歌也不會說什麼。他們心中都清楚,安雲兮在生氣,生氣自己不能改變一些事,所以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也是為了裏麵的人吸引附近的聯軍軍隊,為他們增加一絲生機。
安雲兮殘忍嗎?安雲兮好心嗎?
不,她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做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都很清楚。
戰鬥?在場的人沒有誰會說一個‘怕’字。不是有句話麼,膽小的人不會出現在戰場之上,能夠有膽子殺人的人,就做好了有一天死在別人手中的準備。
幹就幹!
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回應著安雲兮的話,她嘴角勾勒出一彎美麗的弧。
前方離城市的出口,離與無棋的會和就隻剩下不到十裏的距離。安雲兮一行人清掃了負責守備這一區的幾十個叛軍,迅速找到了掩體,她相信,剛才的槍聲已經足夠吸引城中的聯陣叛軍出現。
果然,不過十分鍾不到的時間,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就出現在一片廢墟的大道上。路上的障礙物很多,汽車,屍體,還有其他事物。這些坐滿了聯陣軍隊的敞篷吉普從這些阻擋物上直接碾壓過去,每一次顛簸,都讓車上的人歡呼。
槍聲響起,無數的子彈密集的掃射前方的區域,躲在掩體之後的神幽成員隨時都感受到自己掩體上被子彈打中落下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