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可忍嬸不可忍……但是為了脖子上麵的這顆腦袋,他們卻愣是鐵青著臉忍了下來。
徐淼給了這五個人每人一個銅皮盒子,盒子裏鋪了麻布,裏麵倒入了酒精,他們那些刷幹淨並且經過沸水煮過的療傷的器具,都被擺在了裏麵,上麵又蓋上了一層浸滿了酒精的麻布,蓋上蓋子交還給了他們。
同時每個人給他們了一罐子酒精,告知他們這些東西但凡用過之後,必須放入罐子裏麵用酒精浸泡之後,方能用在下一個傷者或者是下一個傷口上,不得有違。
幾個醫官聞了聞酒精,都嗅到了一個濃烈的酒香味,他們有點不明白,用酒泡了的東西難道就幹淨了嗎?
徐淼告知他們,這不是酒,而是酒中的精華,稱之為酒精,不可飲用,隻能用來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還有對器具進行消毒,另外也告誡他們,用手去接觸傷者的傷口的時候,最好也用棉花沾著這種酒中精髓擦試一下雙手,否則的話,傷患的傷口還是容易潰爛。
不管這些人理解不理解,徐淼先強硬的命令他們照自己說的辦,至於道理以後慢慢再告訴他們就是了。
因為事實將會告訴他們,這麼做肯定有效,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當前方激戰結束之後,參戰的前軍也收兵撤了回來,一批傷兵便被尉遲敬德下令火速送入到了後營之中。
這個時候,後營已經被圈出了一大塊空地,搭起了幾座大帳,地麵上撒上了一層石灰進行消毒,這是目前徐淼能找到對地麵消毒的唯一的東西。
一張張木床也被擺在了這幾座帳子之中,第一個被送到徐淼麵前的,就是尉遲寶林。
尉遲寶林受的是箭傷和刀傷,右胸中了一箭,左臂挨了一刀,被送到徐淼麵前的時候,又黑又壯的尉遲寶林依舊是麵不改色,隻是憨厚的對徐淼笑了一下說道:“老弟辛苦了,幫哥哥看看傷!”
徐淼臉上蒙了一層白麻布,穿了一件青袍,袖子高高挽起來,並且拿繩子係在肩膀上防止滑脫下來,對尉遲寶林說道:“世兄放心,有我在沒事!”
他先令虎子給他打下手,幫尉遲寶林把身上的甲胄褪去,箭簇是從甲葉縫隙射入到他胸脯上的,此時指頭粗的箭杆已經被他自己掰斷了,徐淼有用大剪刀把斷箭的箭杆剪短,這才把他的鐵甲脫了下來。
其餘幾個醫官都沒有動手,而是被他勒令在一旁觀看,之後要按照他的辦法處理傷口,這會一個個都臉色鐵青,口鼻上蒙了一塊白麻布,在一旁看徐淼如何處理傷口。
褪去衣服之後,尉遲寶林如同鐵打一般的上半身就裸露在了眾人麵前,這家夥年紀輕輕,但是卻肌肉虯結,長了一身腱子肉,很是雄壯,一看就是一條好漢,不愧是尉遲敬德這員猛將的兒子。
徐淼先看了一眼他左臂的傷口,刀口有兩寸餘長,深有一厘米左右,已經深及肌肉了,不過未傷及大一點的血管,這個時候傷口出血並不算嚴重。
於是徐淼便先為他處理胸口的箭傷,箭簇是透過甲胄刺入到他右胸的胸肌上的,深度不算深,徐淼對尉遲寶林說道:“世兄放心,傷得不重,有愚弟在,包你沒事!起箭會有點疼,世兄忍一下!”
尉遲寶林卻一臉憨厚的笑容,對徐淼說道:“兄弟盡管放手施為便是,愚兄吃得了這點疼!算不得什麼!”
徐淼也不再多言,立即從銅盒裏取出了消過毒的銀勺,探入到傷口,別住了箭簇的倒刺之後,把斷箭的箭杆猛然一提,便把箭簇從他的傷口之中拔了出來。
而尉遲寶林咬緊牙關,一聲未吭,確實堪稱是一條好漢,隻是眉毛微微的抖了一下而已。
眾人看徐淼用銀勺起箭這一手,也不覺得有什麼,因為銀勺取箭這是軍醫常用的一種取箭方式,沒什麼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