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城門一裏外秦霞客抬手示意身後四千老卒止步,招了招手隻見立馬有一騎從隊伍中衝出,馬上的男子不過三十歲出頭,墨鎧之下八尺身長渾身肌肉千錘百煉,曲相安抬頭望了一眼,輕裝快弩,不可能是那四千老卒,多半是秦霞客豢養的碟子。
秦霞客也沒瞞著,將那碟子拉到麵前給曲相安介紹起來:“給先生介紹下,這是鸚鵡,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別的不敢說,但這大隆的斥候裏頭他排得上前三。”
鸚鵡翻身下馬朝曲相安抱拳鞠躬道:“鸚鵡見過先生。”
鸚鵡…聽到這名,曲相安當即翻了個白眼,這名還能再蠢一點麼……
“也虧得你才能想出這麼好的名字。”
秦霞客好似沒聽出來曲相安話語中的調侃,羞澀地撓了撓頭:“先生過獎,家裏還有一個叫烏龜的。”
與此同時一旁的鸚鵡自豪地點了兩下頭。
曲相安望著這奇葩的一主一仆,索性徑直躺下閉上眼,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沒救了沒救了…
*
涼州城城之上,有兩隊身白衣劍士負手立於城樓之上,底下涼城大門敞開任由往來行人的通過,涼州是大隆的江湖亦是天下有名的名勝,往來之人數不勝數僅僅是眨眼的功夫便有成千上百人通過城門,若是以通常的法子讓士兵們逐個排查恐怕這隊伍得拍出城外十裏開外。
不過好在這涼州城裏倒是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徒然,那兩隊白衣劍士的其中一位劍客慵懶地睜開雙眸,上下兩個打架的眼皮中隱藏著一道若鷹凖般銳利的眸子,站在這劍客身旁的同伴下意識地往右邊退了半步,那眸子犀利如劍,即便隻是站在他身旁也覺得寒意陣陣。
“阿文下手注意分寸。”這時站在隊伍最前頭的一位龐眉白發緩緩開口道提醒道。
那個叫阿文的劍客先是拱手鞠了一躬,尊敬地道了一聲:“弟子遵命。”
隨後朝前踏出半步,半步之前人還原地,半步之後人已在百步開外,十數米高的城樓如若無物,再半步那叫阿文的劍客已是來到一支西域商人的車隊麵前。
突然出現的大活人不單隻嚇到了的人,最前頭的四匹馬也被驚得高高揚起前蹄。
“噅噅——!!!”
眼見那四匹馬而便要朝阿文踏下的時候,負劍而立的阿文打了哈欠,緩緩拔出背後的劍,噌的一聲劍應聲出鞘,竟是一把斷劍!而這斷劍似有吟聲,旁人直覺得一時間頭痛難忍,像是疾病一般以阿文為中心方圓十米無一人能再站起來。
烈陽下,劍光影,不見他再有動作,那斷劍已被重新收入鞘中,一聲哈欠後,卻見麵前的四匹馬被齊齊分成了百餘塊碎肉散落在地上,然而如此浩大的聲勢竟不見有半滴血珠飛出,僅此一招足以見其劍法之精髓。
與此同時,那城樓上龐眉白發的老人見到這一幕氣得側過了身去不忍直視,一旁的阿文的師兄師姐皆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憋得十分辛苦。
“師兄師兄,阿文師兄是個怎樣的人物啊?”站在後排的一個同樣是剛入門的劍宗弟子望著那歲數比他還小幾歲的阿文,不解地朝身旁的師兄問道。
“你說阿文啊…兩年前他剛好十一歲,在一個雨夜中滿身是血的躺在劍宗外頭正好被喝得大醉的三師傅給撿了回去。
撿回了劍宗後才知道他身上足足有一百七十二刀傷劍傷,廢了三師娘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救活,事後他醒來問他到底發生了啥他也不說,宗主知道這件事後還特意來看了一趟。
結果這小子,你猜咋樣,竟然朝宗主嗬斥道:兩袖青蛇,學藝不精。”
“咳咳咳咳!”那剛入門的弟子驚得連著咳嗽了好幾聲,“這…太荒唐了吧?!”
然而師兄卻搖了搖頭:“你還別說,真就不荒唐。你看那斷劍,阿文說那就是斷了半截的木馬牛。”
“師兄說的可是劍仙前輩的那柄神劍?!”
師兄笑著擺了擺手:“他說你就信啊。這幾百年過去了,誰知道那木馬牛到底長啥樣,不過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阿文那手兩袖青蛇就連宗主都自歎不如。”
而此時那頭的阿文慢慢提起手中斷了一半的木馬牛指向西域商人身後的貨物,冷冷開口道:“私藏重弩入城,按大隆律法,斬立決。”
見事情敗露,躺在地下的幾個西域商人顫顫巍巍地撐著馬車站了起來,吃力地搖了搖頭剛剛那詭異的聲音震得腦袋裏現在還是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