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就在這時一道熾熱的風聲在曲相安耳畔旁吹響,迎麵而吹來的拳風將三千青絲揚得飛起,大風迷了曲相安的眼睛也同時將宴廳中窒息的空氣一吹而散!
隻見李安山從曲相安身後猛然殺出一擊重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曲萍兒的臉上,那精致的麵容瞬間扭曲然後連人帶著匕首被李安山轟飛十幾米之遠。
事實上自從這女子被俘後,李安山多年生死遊離的經驗告訴他必然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因此站在曲相安身後境界,不敢放鬆警惕,方才那一擊果真印證了他的猜想,隻是發生突然,電光火石之間,盡管李安山早已有防備卻還是讓這該死的賤人得逞了。
緊張地回頭望向曲相安,隻見那後頸已是流出了鮮血,驚得李安山連忙探出手來想用內力替曲相安將傷口堵上,隻是還沒來得及將想法付諸實際,隻覺得眼前一花,好似有兩個人憑空出現。
憑空現身的青丘皺著眉頭一臉厭色地將李安山伸至半空中的手打掉。同時出現的畫眉已是不容決絕地將曲相安橫著抱在懷中,伸手摁住傷口處,雄渾的內力源源不斷渡入曲相安後頸不一會便將血止住了。
盡管此時畫眉望著曲相安,麵上笑得依舊溫婉,但其中的驚心與後怕隻有她自己知道,方才若是那一劍再稍微深一分,主上的脊椎便徹底斷了,神仙也救不回來。
一想到這,便不由地加大了雙臂的力度,將曲相安抱得死死的,朝著後堂郎中們待命的中室走去。
躺在畫眉的懷中,明明方才已是生死一線,但在曲相安的臉上卻看不見分毫的恐懼也好劫後餘生的慶幸也好,有的隻是風輕雲淡,喃喃一聲:“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麼......算了,本來也指望這些人。”
聽到主上的自言自語,哪怕畫眉脾氣再次,此時忍不住發飆了,低聲吼了一句:“都傷成這樣了主上還覺得不夠麼!”
被吼了一聲的曲相安微微一愣,注視著那枚懸在畫眉眼角處的淚珠,緩緩抬手為她取下,平淡地回答道:“所謂值不值得,不是由別人判斷的。你若是覺得千金買一個包子是值得,那便全天下的罵你傻子也是值得。”
畫眉並不能理解曲相安的話,因為她實在看不出來主上這般簡直就是尋死的行,為到頭來又能換得怎樣的值得?還想要訓斥幾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張了張口,卻還是咽了下去。
自己在主子身邊不過兩年的時間,青丘的話比她還要早一年,也曾時常聽青丘提起過,在自己之前也還有一位女子,同她一樣替主上執掌著涼州的花滿樓。那人姓甚名誰,已是記不大清楚了,隻知道她是主上最得力的屬下,擅使長劍,一身一品指玄的境,那一年的十大高手有四個便是死在了她劍下,如此驚豔的人物隻因為曲相安一句話,隻身入了那龍城皇宮內,滿身是血的回來以後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將一件衣裳交給曲相安後便匆匆離世了。
一個一品指玄的境的高手換了一件衣裳,這虧本賣買這天底下也隻有曲相安做得出來,但曲相安告訴青丘,他覺得值。
在畫眉的眼中,自家的主子就像個貪心的孩子,覺得值得的事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弄到手,也從不後悔。
快步來到後堂,一腳將後堂那礙事的大門踹開了,目光掃過裏頭那二三十個郎中,最終畫眉指了指裏頭一個麵容和善的老婦人將她叫了過來:“帶上針線同我過來。”
畫眉做出了自己認為最合理的判斷,主上被傷到了背後,勢必需要將衣服揭開後才能縫合傷口,隻是主上的性別始終是個謎,如此還是找個老婦人來更為妥當。
這時候被抱在懷裏的曲相安聽到“針線”兩字,那波瀾不驚的麵容上難得地顯露出了退縮之意:“欸...那個畫畫啊,這縫針就不用了吧...你看著傷害也不大,一會就能自己愈合的了。”
然而畫眉隻是冷冷地道了聲:“若主上是天人再同我講這番話。”
曲相安不滿地鼓起腮幫子,反駁道:“區區天人,本莊主要是想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是是是,那煩請主上以後等到了天人境界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畫眉隻當自家主子在開玩笑,也就敷衍地回答了一聲。
“欸,畫畫好過分哦。本莊主可是受了重傷的哦,說些體貼安慰的話應該是理所當然吧。”
畫眉撇了撇嘴角,咬牙切齒地說道:“弄成這樣你覺得是誰的錯啊,話說主上你後頸被開了個口子還能有說有笑,一點也不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