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夏城和小麗正在房裏吃早餐,幽靈如約而至。
“你們可以走了。”
“走?”夏城大惑不解道,“去哪?”
“月宮啊。”
“可價格咱們還沒談攏啊!”
幽靈把夏城拉到一邊,在他耳邊悄聲道:“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什麼意思?”
“送你們兩張船票。”
窗外,一輛軍用吉普停在招待所的門口,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法子從軍方那裏忽悠到的。
“今天就飛?”這也太突然了吧。
“體能訓練。”
“還要訓練!”小麗插嘴道。
“廢話,你以為登月那麼容易,超重和失重訓練,我們已經精簡許多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夏城問道。
“先回鎮上。”幽靈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
車經過上次那個關卡時,夏城發現在那執勤的士兵都戴上了防毒麵具。
來到鎮上後,夏城發現到處都是戴著防毒麵具、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似乎在演練,但看上去都非常緊張,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是怎麼啦?”夏城覺得很不可思議,“防生化武器?”
“嗐,沒事,”幽靈滿不在乎地答道,“例行軍事演習。”
但夏城覺得幽靈是“假老練”,實際情況絕非如此簡單。
幽靈把車停在街邊一個停車場裏,他們步行前往他的公司。夏城看見幾個老頭、老太太聚在路邊聊天,經過那群人時,夏城聽見有個老太太大聲道:“聽俺老伴說是幼兒園門口一個賣烤串的攤販煤氣罐爆炸,炸死好幾個接孩子的家長。”
“他是故意的,還是操作不當。”有人問她。
“隻有天知道。”老太太指著天空道。
但夏城故意放緩腳步,認真聽他們的對話,他覺得整座小鎮就是一個彌天大謊,能編造出這個謊言的人不是出於維穩的需要,就是為了讓自己脆弱的心理保持平衡。這個地方無論是人的素質和還是經濟狀況比外麵落後很多,起碼落後一百年,難倒就是因為無法和外界聯係才導致他們與世隔絕而不自知的?但他們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自給自足,這裏也不是完全地信息閉塞,這也可能是導致小鎮變態的原因。
幽靈一直低頭看他的局域網“大哥大”,夏城覺得他肯定是在查閱爆炸案的信息。
“這幫驢民哪知道真相,”果然,幽靈把“大哥大”遞給夏城,“這才是內部消息。”
夏城接過來一看,是一則加密短信:昨天雨國航天中心一幼兒園門口發生爆炸,致8人死亡64人受傷。刑偵處認定爆炸案係聯大徐某某(男,22歲)自製爆炸裝置所為,其當場被炸身亡。徐某某因植物神經功能失調從某校休學,在案發地附近租住打工。其租住房內發現自製爆炸裝置材料,在他的筆記本裏有反對生育自由,認為多生小孩等於犯罪的言論,牆上多處留有“死”、“亡”、“滅”、“絕”等字跡。
“看嫌犯的照片我就想起來了,”幽靈平靜道,“他在星月上過班,以前去吃飯經常見著他,戴副眼鏡,從來不笑,說話聲音很小,後來就沒看見他了,八成是被開除了。”
“這種事多嗎?”一陣恐懼感向夏城襲來。
“最近發生了好幾起專門襲擊小孩的惡性案件,以前聽都沒聽說過,真是邪了門了。”
“剛剛這次有多少孩子被炸死?”夏城心裏覺得非常不舒服,但他很想知道真相。
“沒炸著小孩,倒是炸死了幾個大人。不知是因為他良心發現,還是操作不當,反正是提前爆炸了。”
“但即便如此,為這事也沒必要全城戒嚴啊,而且軍人都戴上了防毒麵具。”夏城始終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爆炸後釋放出了有毒氣體,防著點總沒害處。”
他們來到星辰大海公司門口,一個老頭坐在街對麵的大排檔裏看報,眼珠卻從報紙的上方凸出來,盯著他們一行。
另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則蹲在地上係鞋帶,頭卻不停地抬起來,裝著看別處,然後突然又轉向他們。
夏城憑直覺就敢斷定這些人是在監視自己,但不確定他們屬於哪夥人。
必須盡快逃離這裏,哪怕去月球也好,這裏太讓人絕望了。他一想起自己有可能困在這裏直到死去,心裏就一陣緊張,他感到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進了公司,幽靈從大班台的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打開公司的後門,裏麵竟然是一個巨大的貨倉!
夏城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裏有一個藍色的遊泳池和一個油漆斑駁的離心機,買買提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遊泳池裏麵浮著一個巨大的飛船船艙模型,他們穿上模擬的太空服先進了這個裝置裏,然後沉入水底。裏麵燈光明亮,注滿水後,他們在裏麵飄來飄去。過一會,買買提通過無線通訊讓他們打開艙門,讓他們飄出去。一開始夏城覺得很新鮮,他們倆相互推來推去,但一個小時後就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