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震。”孫行者平靜道。
二人沒走幾步,地麵又開始搖晃了,這次不是剛才那種岩石碰岩石般硬生生地抖動,而是像波浪一樣地飄來蕩去地動,能感覺到地表是漂的,這種狀態持續了十幾秒鍾,晃動停止後,地底深處又隱隱地狠搖了兩下。
“這裏經常地震嗎?”夏城慌忙問道。
“三十年前,這裏發生過一場特大地震。這以後,這一帶的地殼就變得極不穩定,地質構造也發生了變化,飄搖不定,我第一次對靠譜的大地母親產生了不信任感。這裏的磁場發生了突變,專家來這裏考察研究,他們探測出那一帶存在著地磁異常,後來發現這裏除了藍星磁場外,還存在著其他未知的磁場,有飛機飛過這一帶莫名奇妙地撞山或墜毀。”
“三十年前!”夏城心裏麵嘀咕道,“莫非他指的是一百三十年前的綠洲大地震?不知是他的口誤,還是這裏計算時間的方式比較特別?”
過了一會,他又道:“這對我們是有利的,至少敵機不敢靠近。”
正說著,雪停了,西邊出現了一片紅色的晚霞。
夏城注意到:這是一個充滿“神性”的地方,風很大,崇山峻嶺環抱,山上有許多白石壘成的形狀怪異的祭祀塔,雲都堆積在山下,讓人覺得仿佛來到了天堂。
孫行者突然麵朝西天跪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夏城注意到他的頭發和胡子上結滿了白霜,就像聖誕老人一樣,看上去有點滑稽。他下意識地胡擼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同樣是一把霜雪——還笑別人,原來自己也是個“白頭翁”。
黃昏時分,二人抵達那座傳說中廢棄的火車站。
令夏城感到不解的是,這裏隨處可見背著背包、荷槍實彈的士兵,渾身上下髒兮兮的。
“他們都在這裏,我們和大部隊會合了。”孫行者看上去心情愉快。
夏城很納悶:這家夥顯然對這一切了如指掌,但先前為何不跟自己透露一點消息呢?
他倆來到車站跟前,隻見車站大門上方有一個巨大的紅五星,上麵的紅色油漆已經斑駁,顯露出斑斑點點的白色底子。
“大地震之後,這一帶的大部分建築都因為房屋損毀而荒廢,這座車站就是在這次地震中被損毀的,這一帶現存的建築基本上都有安全隱患,我們現在呆的地方就是危房,你看,”孫行者向四處指指點點,“比如這個車站,在一些不易察覺的地方可以見到地震留下的裂痕。大雪山上有一座特殊礦場,可做能量巨大的炸彈,當初這火車站就是為運輸炸彈原料而建的。世界統一以後,炸彈全部拆除,提純的特殊礦都運去沿海發電站發電了,據說足夠藍星人用一千年的,所以這裏也就荒廢了。”
一個沒有攜帶武器的士兵走過來,大聲道:“他們在一個機車庫裏發現了兩個火車頭和幾節車廂。”
二人正納悶,那士兵自我介紹道:“我是徐將軍的勤務兵。”
夏城馬上就想去看火車,但勤務兵希望他們出席一個重要的高層會議,說是將軍的命令。
“高層會議”在車站的一間小房子裏舉行,高層軍官們席地而坐,吵了兩個多小時,討論接下來的行軍路線。徐將軍堅持翻過雪山,到無人區去開辟根據地,而反對的意見是:一旦失去人民的支持隻能是死路一條。
有人建議就在此地堅守,因為據線報稱有追兵,在行軍途中有可能會遭遇突然襲擊。
甚至有人提議就地解散,分散到城裏去。
“我們可以在山上麵建溫室,種植‘神農米’,完全可以做到自給自足!”徐將軍的反駁擲地有聲。
孫行者看上去跟這些人都比較熟,他也站起身談了自己的看法:一切行動聽徐將軍指揮。保存有生力量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夏城裹緊大衣擠在人堆裏打盹,屋裏人多,很暖和,但他棲身人群中仍舊感到孤獨。身子一暖和,他就開始想小麗,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他夢見有人悄悄告訴他那個戴黑色貝雷帽的姑娘在前方的一座鐵路橋上等他。
夏城醒來後,天已大亮,門外是紛雜的腳步聲。徐將軍的勤務兵過來告訴他:昨晚幾個才子修好了那部蒸汽機車,他們改燒木炭,發動了火車頭。
“難怪夜間聽到幾聲嘶啞的汽笛聲,但就不知道鐵路是否完好?”旁邊有人問道。
“大部隊已經整裝待發,前方五十公裏左右的地方有一座橋,鐵路到那就終止了,接下來就隻能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