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了背包,拿出那把金色的手槍,推開了天台出入口的門,沿著漆黑的樓梯慢慢摸下樓。好不容易來到一樓,一推大門,外麵上鎖了,根本出不去。正一籌莫展之際,我突然想起,每棟樓下麵都應該有個地下停車場,於是我又像盲人一樣摸著下到了地下停車場。這裏麵比完全漆黑的樓道裏要亮一些,可以看見停著一些車輛,我循著亮光走著,光源來自於停車場的出口,光線就是從外麵的路燈散射了進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貼邊沿著停車場上到地麵的斜坡走著,上麵傳來恐怖的呐喊聲,慘叫聲,以及烈火燃燒的“啪啪”聲。
我的頭一探出街麵,就看見衝天的烈焰已經吞沒了那棟居民樓,童屠正滿街追砍逃離火海的人,有個婦女抱著嬰兒沒跑出幾步就被一個追上來的童屠砍倒在地,繈褓中的嬰兒滾落在地,那畜生上去就用腳後跟猛磕嬰兒的頭。
有一個瘦弱得像旗杆的小夥子,被幾個童屠圍毆,開始還能還擊,跪地求饒,一分鍾後就被棍棒打倒在地,仰麵朝天躺在地上,一個童屠還嫌不夠解氣,用腳在他當部猛踩猛跺。這時我才認出來被打的就是剛才跟我聊天的鄰居。
我腿腳發軟,坐地上,又氣又害怕,這景象比我做過的最恐怖的噩夢還恐怖——太他媽慘了!
“我要有一個火箭筒,就把這幫雜種給轟了!”正想著,忽聽得“噔噔噔”的腳步聲,我一探頭,隻見一個矮個童屠拎著一根鋼筋條在追一個小個子,小個子拐了幾拐,竟然衝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上,情勢逼著我做出一個暴力的決定。
容不得我多想,說時遲那時快,那小個子已經衝過了我麵前,我順勢把腿一伸,隻感到小腿脛骨好像被棍子橫掃了一下,後麵緊跟過來的矮個屠童整個人飛了起來,然後“嘭”地一聲麵朝下重重地撲倒在地,鋼筋棍“叮呤當啷”地飛出去老遠。那個趴在地上的童屠幾次試圖爬起來也沒成功,看來這孫子摔得不輕。
再看那小個子,一路狂奔,一陣風似的往斜坡下麵跑,沒有片刻地遲疑,他一直跑,最後疾速拐進了地下停車場,不見了蹤影。
我擔心那瘋子待會緩過勁來,便緊跑了幾步路,撿起剛才甩出去的鋼筋條,又飛快跑回來。
隻見那貨噴著粗氣,臉色鐵青,鼻孔嘶嘶地湧著帶血絲的泡沫,像一頭狂怒的野獸,這大概就是童屠的典型症狀吧。我雙手舉起長長的鋼筋條,對準那童屠的腦袋狠狠掄了下去,他的頭搖晃了兩下,沒吭一聲,身體終於一動不動。
我盯著他汩汩冒血的後腦勺,心裏麵尋思道:“看來你們還是會死嘛!”
心裏正盤算著如何逃出危險地帶,忽聽得一陣汽車馬達發動時的轟鳴聲和刹車聲從坡下傳來,我定睛一看,隻見一輛白色的小車從車庫裏飛速開出,一個急刹車停在我麵前,白色車身反射著紅色路燈的光。
車窗降下來,是剛才那小個子,這不是剛剛在樓道裏見到的那個“包工頭”?
“快上車!”“包工頭”大喝一聲。
我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就聽見上麵一片“轟轟轟”的聲音,我一抬頭,隻見一群童屠舉著各種凶器拐著彎如洪水般衝了下來。
“趕快!”
我碰地一聲關上車門,“包工頭”一踩油門,小車直接就衝著迎麵而來的屠童開去,撞到第一個的時候,那家夥立刻就飛了起來,直直地摔在擋風玻璃上。
接下來我們就跟乘風破浪的船一樣,隻看見前麵的人在往兩邊彈。
有根鋼管插到了擋風玻璃,好懸,好在我沒坐前排,沒被撞到的屠童就轉過身猛追,有人往車上扔了汽油瓶,車頂轟地一聲就著了,我都能感到上麵的熱量。
“咱們去哪?”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先甩掉他們再說。”
“那就去藍月亮酒吧。”
“酒吧?去哪幹嘛?”
“那有一條逃生的路。”
“真的嗎?”
“你認得路嗎?”
“我知道。”
就這樣,我們這部白色的小車頂著一頭的火,在大街上飛奔,在火焰還沒燃進車廂之前,我們趕到了藍月亮酒吧。
這回一推門沒用,門被人從裏麵鎖了。
“開門!開門!”包工頭高喊著,後來幹脆用腳猛踹起門來。
這功夫,那輛停在路邊的白色小車已經燃成了一團大火。
遠處傳來隆隆的腳步聲,如同隱隱的雷聲。
我回頭一看,不好,這幫畜生居然生生追過來了。
“這是要出人命啊!”包工頭絕望地感歎道。
我感到了瀕臨死亡的恐懼。
跑在最前麵的童屠已經接近燃燒的小車了,隻聽得咣地一聲,油箱爆炸了,兩個童屠被炸上了天,另一個全身是火,繼續向我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