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拆遷區之前,邢燃在街頭一家雜貨店裏買了一盒香煙。
年輕警員眨眨眼,邢隊居然還抽煙啊,瞬間感覺自己和邢隊的距離又近了一步呢。他心裏這樣想著。
破舊雜亂的拆遷區,下水道惡臭的氣味充斥著狹窄的小道。
一個光著膀子的瘸腿男人拎著一個啤酒瓶坐在自家門口,看到邢燃帶人走了過來,立馬板起了臉色。
“你這臉生,說!是不是又是張國企業派過來的拆遷隊!老子不同意拆遷!”
情緒激動的男人把手裏的空瓶子往牆上一摔,然後捏著瓶口將破碎的瓶底衝著邢燃兩人一陣示威。
站在邢燃身後的年輕警員沒見過這樣不講道理的人,伸手就想把兜裏的警員證拿出來自證清白。
邢燃及時的攔住了他,示意他看看周圍已經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的人群,他們個個都是義憤填膺得恨不得撲上來。
“你現在亮明身份,他們都會撲上來跟你訴說自己的遭遇,先不說你能不能解決掉,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可不是被圍在這裏聽他們倒苦水”
邢燃輕聲交代,年輕警員似懂非懂。
“大叔,我們是街頭張姓一家的朋友,這次是來打聽打聽,張伯父一家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家怎麼就散了,還有他兒子現在在哪大夥兒知道嗎”
邢燃盡量微笑著去拉近距離,還伸手在自己兜裏摸出了那盒香煙,抽出來一根遞到瘸腿男人的麵前。
瞧著邢燃的態度不錯,瘸腿男人收起了啤酒瓶,還是有點懷疑的看著邢燃,“真不是?”
“您看我像是拆遷隊的嗎?肯定不是啊”
邢燃彎腰笑著,伸手在年輕警員的麵前,小警員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邢隊是找自己要打火機。
瘸腿男人見對方都點好煙送到自己嘴邊了,也沒好意思繼續板著臉。
“也是,長這麼帥去幹拆遷隊,靠臉就能吃飯了不用幹苦力的”男人自顧自的打量著邢燃,“關於街頭那家是吧”
“兒子賭博借高利貸,然後沒錢還就同意拆遷拿地皮抵唄”
“你說說,老張家一直守著這地方,拆遷不敢動手我們還能耗在這裏,但是就因為賭個錢把房子賠進去了,多虧啊”一個婦人加入了聊天。
邢燃有點驚詫,“拆遷隊那邊沒有動手,所以大家現在都在耗著嗎?這也不是個辦法,大家為什麼不拿著拆遷款去城裏買房”
年輕警員點頭,這裏環境簡直太差勁了,“這裏的基礎設施不完善,拆遷再建,不是挺好嗎?”
“屁!”
瘸腿男人虎著臉,“這叫拆遷嗎,這拆的是祖祖輩輩的情懷,拆完了斷的是祖祖輩輩的根啊!”
“就是就是,就給那麼幾個錢相當於白送,誰來說都沒用,我們不同意拆遷!”
男人說完身邊有些七嘴八舌的居民也插著話。
邢燃從裏麵能聽到的關鍵信息就是:
張國企業沒有暴力拆遷,但是拆遷款給的少得可憐,這第一起事件,矛盾在於張家兒子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