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眼裏帶著笑意,繼續處理著砧板上的食材。
陣陣香味從廚房裏傳出,讓藺綏有些心不在焉。
“阿綏,菜好了,快來洗手吃飯。”
當這道聲音響起的時候,藺綏還有些恍惚,明明他在聽著聲音計算著時間,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在客廳站了一會兒才去洗手。
這是一種對現在的藺綏來說很陌生又很微妙的感覺,以至於讓他不得不停一會兒。
因為是兩個人,又考慮到藺綏是小孩子飯量不大,燕秦隻做了三道菜:可樂雞翅、紅燒魚和清炒蝦仁。
燕秦一邊給藺綏裝飯一邊說:“食材不夠就沒有弄湯,怕你吃不下,明天煲湯喝,冬瓜排骨湯怎麼樣,這個湯你以前會多喝一點。”
“再做個糖醋裏脊和板栗雞?想吃辣的嗎?”
燕秦其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麵對成年的藺綏他要更內斂一些,可眼前的小藺綏總是會讓他升起無限愛憐,忍不住想要和他多說一些,用言語和舉動讓藺綏感覺到被愛。
被這樣的環境包裹,人很難愛自己,燕秦不希望藺綏依舊產生自厭,藺綏對自己身體的不愛惜始終是燕秦十分在意的一點,他想這裏或許是個改變的契機。
不一定要做得好或者完美才會被愛,愛情不是這樣,親情更不是。
藺綏慢吞吞地吃著東西,淡然回應道:“都可以。”
藺綏有些煩悶,因為隨著燕秦的講述,他已經在期待明天了。
他討厭期待的情緒,討厭控製不住情緒的自己。
碗裏突然出現了一塊鮮嫩的魚肉,那是來自魚肚的無刺部分。
“那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去學校,順便給你準備早餐。”
燕秦察覺到了藺綏的情緒,孩子形態的藺綏還不會很好的遮掩自己的心,不如以後那般讓人難以琢磨,青澀的一眼可看穿。
這般反倒教燕秦更心疼的難受,明明還是個孩子,即使都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信任他,可阿綏對自身的排斥心依舊如此強烈。
藺綏十分抗拒地說:“不用這樣。”
“這是我的願望,阿綏可以滿足我嗎?”
燕秦望著藺綏,一臉期盼地看著藺綏。
他句句不提‘為你好’,而是把自己處在請求的位置上,希望藺綏可以滿足他的要求。
他知道藺綏這般要強的人,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可憐。
他也從沒有想過成為高姿態的救贖者,去對藺綏伸出手。
不是所有身處深淵的人都需要光,對於有些人來說,接受照拂都是軟弱,承認渴望都是罪過。
他的阿綏滿身芒刺,因為相信他,那些刺在他靠近時都成了軟刺。
這已經讓燕秦心滿意足,又怎麼可能用不管不顧的姿態,以愛意為刃去剖開那層外殼,去看見那顆心。
因此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付出’,而是‘請求’。
‘付出’需要收取‘回報’,滿足‘請求’會得到‘回報’。
燕秦不是為了照顧藺綏的自尊才如此,因為他的確仰望著愛人,發自心底的尊敬與戀慕,渴望與占有。
即使愛人變成了幼年形態,他也依舊滿腔疼惜與守護之意,那是不摻雜質的真心,褪去了愛欲,近於家人的本質。
伴侶一詞,本就囊括了愛情與親情。
見藺綏有些猶豫,燕秦又略帶失落地補上了一句:“你說過不會拒絕我的心意。”
藺綏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燕秦說:“我現在是小孩子,你都好意思和我撒嬌?”
不過藺綏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很吃這一套。
之前那種無所適從的排斥感好像驟然消失,隻剩下苦惱。
不答應他的話,他真的會難過吧。
他勉為其難道:“那行吧,”
燕秦點頭,笑眼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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