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識字和文化人並不沾邊,義務教育拯救不了大老粗。
當然,熊小小也沒資格鄙視別人,因為她腦子裏的第一句話也差不多。
最後還是選了一句姐夫那裏聽來的“天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給自己保留了一點格調。
朝下走出一段距離,見到河中魚兒躍動,試圖逆流而上,回歸家鄉。
她雙眼一亮:“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河鯉魚麼?”
抬手一抓,血氣就從河中攝來一條色呈金紅的大鯉魚,長度兩尺,粗過人臂。
熊小小把這活蹦亂跳的大家夥掂量了幾下,滿意點頭:“不錯不錯,一條勉強夠吃了。”
架起自行車,血氣在地上壓出一個高出地麵的泥土凹坑。
找點幹柴扔進去,拿出隨身攜帶的打火折,打火石的嚓嚓聲中,幾點火星點燃了火芯。
引燃一把枯草,塞進柴火底部留出的空隙中,看著小火苗從下麵的小樹枝上升起。
她這才蓋回了打火折的折帽,扭緊密封。
車後架的包裏有現成的折疊鐵絲網,拿來架在凹坑上。
這邊血氣凝聚成薄刃,飛快給金紅大鯉魚開腸破肚,將內膜扯去,再扣腮去鱗。
所有垃圾用血氣一裹,全扔回旁邊的天河裏,讓它們回歸自然循環。
最後再將血氣轉換成針狀,均勻地給這胖嘟嘟,白生生的肥鯉魚來個整體針灸。
這時土坑裏的柴火已經燃起,壓滅明火,隻留炭紅,烤的魚肉發出細細的滋滋聲。
再取出姐夫牌秘製調料油,來回翻麵,刷上幾遍,一條簡易烤魚就做好了。
什麼,這一點都不小滿?嗬嗬,因為烤魚的是熊小小啊。
熊小小雖也愛吃貪吃,卻不能算一個美食家,更不是一個廚藝大師。
她平常吃東西的評價也不過“好吃,好好吃,難吃,好難吃”這些,更具體的她不關心,也沒興趣。
隻能說,其人其誌不在美食之上。
倒是練武和整人,從小樂此不疲。
小滿可以為了好吃的,放棄折騰,甚至被顧恪和柏素清逗來逗去也行。
熊小小卻可以為了練武和整人,自己也跟著吃“苦頭”。
姐妹倆的興趣愛好,全不在同一維度。
所以在小滿口中肯定是“皮焦肉老,入味不勻,食之無味,棄之不惜”的這條烤魚,在熊小小的嘴裏卻是濃香四溢,肉嫩皮脆。
好吧,熊小小這個標準是根據妖物肉對比得出的,而妖物肉曆來以“有嚼勁”著稱。
大快朵頤間,下遊遠遠處逆流而來一頁扁舟。
其上僅有一人,悠然搖櫓,小舟就像魚兒般在洶湧天河中輕鬆前進。
一陣蒼勁雄渾的歌聲隨風飄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熊小小投去一瞥,確定隻是一名“小小”的武尊,也就不甚在意:不過是跟自己一樣的“背書公”,唱兩句仙山流傳出來的詩歌而已!
小舟悠然而進,漸漸到得近處,已能看到對方模樣,卻是一名身材修長,膚色古銅的中年漢子。
這人也發現了熊小小,小舟不由得一頓。
旋即他鼻尖嗅動,突然拱手一禮:“敢問姑娘,可是來自碧海城?”
熊小小一怔,放下手中還剩半條的烤魚:“為何認定我乃碧海城之人?”
這人笑到:“在下王堅,來自藍灣城。在碧海城有不少至交好友,他們可沒少帶我去遇仙居。那裏烤魚的味道,與姑娘這個倒有七八分相似。”
“你這猜測很有道理……”熊小小嗬嗬搖頭:“……可惜不對。”
王堅,也就是原名王二蛋的藍灣城城主,聞言臉上笑容一僵:這姑娘咋那麼會說話呢,這麼會說就別說了。
誰知道熊小小話鋒一轉,又繞了回來:“但是我確實去過遇仙居幾次,品嚐過宋姐姐的手藝。”
王二蛋:……那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啊?
熊小小習慣性地折騰了下,這才大咧咧地拱手一禮:“我是熊家城的,姓熊。”
王二蛋一怔,又打量了下她的容貌:“可是那個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