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瞧瞧, 是哪隻小可愛偷偷拜訪了我的地盤。”那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吸溜口水的聲響。
三麵都沒有路,直接走出去, 會與九靈迎麵撞上。
水潭的前方堆著亂石, 石與石之間雜草叢生, 可供人藏身。南柚抓著薑燃的手腕,將他拖進一道石縫裏。
山海圖也跟著鑽進石縫裏。
雜草半人高,剛好可以掩住他們的身形。南柚不敢使用術法,她擔心靈力波動, 會引起九靈的察覺。
石縫有些狹窄, 兩人無法並肩而坐,她把薑燃推進去, 自己小心翼翼地伏進薑燃懷裏。
薑燃漆黑的眸朝她望來。她豎起食指, 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而後, 謹慎地屏住呼吸。
薑燃傳遞過來的呼吸,也輕到幾不可察的地步。
腳步聲在石頭後方響起,於這空蕩蕩的崖底,顯得尤為明顯。
薑燃從縫隙間望過去, 隱約見到一道人影落在地上。那人身形佝僂, 穿著寬大的衣袍, 四肢與常人無異, 唯獨肚子的部位是鏤空的。
他慢悠悠地轉著:“小可愛,別藏了,我看見你了。”
薑燃收回目光,正好對上南柚的視線。
南柚腦袋枕在他的肩頭,睜著葡萄似的的眼睛, 仰起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薑燃有些意外。
少女無意識衝他笑著,烏黑的狐狸眼閃著狡黠靈動的光芒,粉白的麵頰飛起兩團小紅雲,眉眼含情,神色帶俏,叫人想起山野四月的桃花,雨後傍晚的煙霞。
就在薑燃發愣間,她湊過來。
薑燃避無可避。那柔軟的、微涼的,帶著花瓣清甜氣息的吻,便輕輕地落在他的臉側。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停止了,眼前落英繽紛。
南柚眼角笑意氤氳,蜻蜓點水般一吻過後,離開他的臉頰。
清風拂過,帶走臉上的燥熱,然而被她吻過的地方,卻開始發燙。那燙一點點蔓延至心底,化作燎原的大火,燃起滾燙熾烈的情念。
薑燃忽覺喉中一陣幹澀。
南柚窺破他的窘迫,調皮地笑了起來,還要湊過來時,被他一把捂住嘴。
薑燃扣住她的雙臂,禁錮在懷中,撇過腦袋,躲開她殷切的目光。
他已覺出南柚的不正常。
南柚渾身燙得就像剛出蒸籠的包子,熱乎乎的,冒著熱氣。
她張開嘴,舌尖探出,刮著他的掌心,如同一根羽毛,搔在了他的心尖上。
薑燃渾身僵住,那九靈就在不遠處,他不敢發出一絲動靜,隻能忍受著這種溫柔的折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
薑燃額上滲出汗液。
九靈轉了幾圈後,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終於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山海圖飛起,長舒一口氣,說:“主人,九靈走了。”
薑燃迫不及待地將將南柚推了出去。
南柚麵如桃花,跌坐在地上,眨著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像隻無辜的小狐狸,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她怎麼了?”薑燃垂著右臂,被她戲弄過的掌心,殘留著柔軟濕熱的觸感。
山海圖飛近幾分,一拍大腿:“哎呦,這是中了桃花蠱。魅阿的桃花蠱,怎麼種在了三公主的身上?”
“怎麼解?”
“桃花蠱沒有解藥,隻需、隻需與男子交合,獲得男子的元陽即可。”山海圖猶豫半晌,說道。
崖底的能跑會跳的,都被九靈吃了個幹淨,莫說活人,連個活的雄性都沒有。
山海圖的目光落在薑燃的身上。
薑燃唇角牽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顯而易見,他身為這裏唯一的雄性,是不可能屈尊降貴,為他的仇人解毒的。
山海圖說話時,南柚是清醒的。也隻清醒了那麼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