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能當什麼?”
“能當皇帝啊——在毛熊就是皇帝,在不列顛就是國王,在瀛洲省就是聖天子。”
汐宮奏完全沒當回事。
“有玄黃色的人多嗎?”
“很少見的,百年一遇呢。”
林曜按了按晴明穴、讓自己冷靜下來。
想來命數這東西玄之又玄,又並非一定會成為事實,隻不過是發生的概率比較大……
“如果曜君不隱居深山或者中道崩殂的話,成為聖天子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女孩兒的話語簡單直接。
“也不一定,聖天子世襲罔替,而且隻有女人能繼承……”
林曜自己騙自己。
曆史這種基本隻靠記憶的科目是汐宮奏那一百四十八分的主力軍。少女總算找到了可以教育林曜的機會,得意的說著:“曜君難道連陳勝吳廣都不知道嗎?初中都有教的哦。”
這種時候還是用劉秀朱元璋來打比方比較好吧。
林曜已經開始按太陽穴輪刮眼眶了。
倒不是因為震驚之類的,畢竟自己都已經是神了,當個皇帝也不算什麼——可問題是他沒這個興趣愛好啊。國事纏身日理萬機的皇帝,真的有嬌妻美妾良田千頃的富家翁過的開心麼?
更重要的是,這個玄黃色也意味著危險。
汐宮奏說了,這個世界上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並非是一個兩個,那常理而言必定有一部分人在為華族與皇族服務,如此一來自己的處境就很糟糕了——畢竟他還不知道那些人的能力達到了什麼程度,會不會有能夠弑神的人。
“有辦法遮掩這個嗎?”
“有哦。”
汐宮奏把脖子上的玉牌拿了下來,給林曜戴上。
“這樣子就誰也看不到了~”
林曜愣了一下,微微苦笑。
盡管這個玉牌是由林曜創造的,可少女並不知道,對她來說這就是如親人一般的師父送給她的重要的禮物。
再怎麼喪心病狂肆無忌憚,林曜在許多事情上依然都有自己的堅持。他一直都奉行著的原則就是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這樣子的話,情感上他虧欠汐宮奏的可就太多了。
“這畢竟是你師父留給你的啊。”
林曜揉了揉她的腦袋,準備將玉牌摘下來——身旁的少女直接按住了他的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曜君剛剛有在皺著眉哦,所以這個對曜君很重要吧?”
女孩兒晃了晃腦袋,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認真的看著林曜。
“隻要曜君一直都待在我的身邊不就好了麼。
她沒有停頓、更沒有多想、就好像被幫助時會說謝謝那樣的,一如往常的說著。
單純的少女不會有那麼多的對未來的想象和期許,“一直”這個字眼對她來說就像個形容詞,她從來不會考慮一直是多久、將來會怎樣,至少在此刻,這樣的一個近似於願望的詞彙真實又純粹。
汐宮奏的話語隻是短短的一句,像是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下麵有著一池透明澄澈的溫柔在蕩漾。
“你想走我也會把你拴在身邊。”
林曜抬起了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他很願意對值得溫柔以待的人付出等同的情感。
老實說,這樣的感情很難被稱之為愛情,兩人的相識隻有這短短的一周。
也許是因為直到現在、汐宮奏都沒有習慣師父離開後的生活。沒人可以信任、沒人可以交流、沒人幫助自己,恐懼、孤獨和無助讓單純的少女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痛苦的分別。
汐宮奏對林曜的信任和依賴是難以言喻的。
有時候,信任的建立比感情的培養還要困難。
“我可是很能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