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在漆黑一片的時候,這種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確實讓人驚恐。
郭威瞪大眼珠子,小心翼翼地查看一番,什麼也沒看清楚。
也不是說看了個寂寞,他多少有點覺察到自己應該是在一間屋子裏,就是這間屋子沒有窗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而是窗戶就像是個破洞,還被塞上了破罐子。
這樣的環境裏,就和黑屋子似的,怎麼能看得清周遭環境?
敲門聲還在繼續,郭威決定——不理他。
此時,他也不明白了,自己是死了?還是沒死透?
全身上下都疼,疼痛很清晰,加上對死沒有經驗,他也摸不透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不容易眼睛習慣了環境,他站了起來,腦袋沒來由的撞了一下房梁。好在他處處小心,事先提防,並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
“是小人國?”
琢磨著不對勁。
房子矮小了一些,可畢竟和小人國的房子有很大的區別,他是快站直的時候,腦袋才撞上了房梁。
緩慢移動腳步,腳尖剛移出去一點,就碰到了異物。他用腳試探的踢了踢,似乎像是人。隻不過對方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其他狀況。
順著地上摸索一番之後,在牆角摸到了一根短棍,這讓他信心大增。
他準備湊近去瞧瞧,屋子裏太黑了,不靠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也不敢將窗戶位置的那個瓦罐拔下來,引起外人的注意。
踮著腳,小心翼翼的靠近。
鼻尖聳動,郭威心說:“好大的血腥味!”
等到他湊近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須發張開的狂野,還有目光中帶著怒氣的死不瞑目,讓他嚇得急忙捂住了嘴。他想到了老楊曾經給他說的一個故事,話說十幾年前,垃圾場還是個三不管的地方。經常有拾荒者在垃圾場尋找能賣錢的廢品。
但是有一段時間,垃圾場的拾荒者也不敢來了。
聽說是有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總是在垃圾場遊蕩。
果然,不久之後就有出租車司機被殺的消息傳來,拋屍的地方就是垃圾場。這事發生已經十多年了,老楊說起這事,也是唏噓不已。當初老楊就被嚇得不輕。如今,他拿著這個故事繼續嚇別人,也算是有難同當了。
“難道是那位司機大哥?”
可看著長相和穿著不像啊!
反而不像是現代人,更像是個古人。反正,現代人除了拍電影,演電視劇之外,根本就不會穿死者身上的衣服,很有辨識度。
光線昏暗之中,他多少能看出對方穿著氅衣,布料上滿是油汙,在微弱的光線下,反著倔強的光。腰間胡亂係了根草繩,這要說是個現代人的裝束,也不太可能。
郭威被嚇得不輕,他擔心垃圾場下的那位含冤的大哥,忽然找上了他。可仔細琢磨,又不對,垃圾場那位大哥,顯然是被接走了。畢竟警察來了,法醫也來了,總不能看過一圈之後就不管了吧?
“成虎,在屋裏嗎?”
屋子外的人喊了一聲,顯然這家的主人叫‘成虎’。
郭威不敢答應,隻是小心翼翼的用棍子推了推死屍。
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嘟嘟嘟——
正在郭威鬆懈的那一刻,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郭威猛然的回頭看向了門的方向,從門外傳來了喊話聲:“從虎,我知道你在屋裏,再不開門兄長我就做個莽撞人了?”
話沒說完,就傳來了推門聲。
吱呀——
木門發出的動靜,讓郭威幾乎被嚇得要跳起來。這間屋子很小,而且根本就沒有什麼家具,想躲床底下都沒有機會。
他目光惶恐地盯著門口的方向,光線越來越亮,他看到了一個人,身後背著一個古怪的包袱,包袱後麵高出腦袋很大一截。這時候,屋外的人顯然還沒有看清楚屋內的環境。郭威小心的挪動到了牆邊,臉上濕答答的,感覺全身的水都在往外冒。
如果讓對方看到屋內的情況,豈不是坐實了他殺人的罪證?
可問題是,他冤枉。
他來屋子內的時候,屋子裏本來就躺了個死人。更讓他驚恐的是他就是張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他緊了緊手中的木棍,心中思緒飛快的飛馳,要不要殺了這個闖入者?
後者顯然是和屋主人認識,肯定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郭威畢竟沒啥經驗,還沒有反應過來,後者就已經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屋子。
此時,郭威耳畔響起一個沒得感情的聲音:“檢測到無主屍體,宿主是/否替代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