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二, 去見一見對方也好。”

四月,春末,盛開的櫻花逐漸凋零, 落了一地殘紅, 星星點點,被他踩踏過後,就隻剩下殘骸泥濘。

對方是個極為優秀的女孩子,長得很美,卻又沒有驕矜的傲慢, 說話也輕言細語的, “萩原君, 很高興見到你。”她的臉上染了一抹緋紅, “這並不是客套話。”

年輕的女人仰起頭看他, 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喜悅:“我聽說萩原君的名字已經很久了。”

他有些詫異,笑了笑:“嗯?該不會是很糟糕的名聲吧。”

就算不壞應該也好不到哪去,野性飆車,早就已經被掛上了交通部的黑名單, 甚至門口還貼著“萩原和狗不得入”的字樣。

至於中央空調,沾花惹草——這個名頭在警校讀書和剛工作那會兒還有, 現在倒是已經絕跡了。

她連忙搖了搖頭否認:“不是的,萩原君是個很好的人,我知道你是爆處組的警察。”

萩原研二微微挑眉, “認識我啊。”

“是的。”

她在一次爆炸案中認識他的, 那回整棟樓都被凶手封鎖住, 本以為會必死無疑,在絕望到已經決定放棄的時候,卻忽然迎來了曙光——身著製服的男人披著夕陽, 光芒萬丈,飛快地破窗而入,將她成功帶到了安全的場所。

也許是吊橋效應,但在那樣的時候,她無法不動心。

“萩原君救了我,可是後來我就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親自說一聲謝謝。”她將落下來的發絲輕撩到耳後,露出姣好的容顏,“正好前幾天遇到家裏人給我相親的事,我本來不想來的,可發現是萩原君,就覺得,無論如何也要來見你。”

他笑了一聲:“那種事情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啊,也沒有必要特意來感謝的。”

“特地來見的原因是因為——”女人鼓起勇氣,“想見萩原君。”

聲音不大,但是兩人距離並不遠,對方是聽得見的。

萩原研二也並沒有故意裝作聽不見,無奈地說,“小姐,你也知道我是爆處組的警察,天天都和炸-彈打交道,隨時都有可能犧牲在崗位上。”

他歎了口氣:“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也很失禮,但是今天來見麵,是實在推辭不過才來。”

現年剛開始奔四還單身的萩原研二,終於引起了家裏人的焦急,他們隱隱試探著他的態度,偏偏聯誼會他還是去的,和以前也沒什麼不同,他從來都是健談那個。

“萩原君今天能來我已經很驚喜了。”她也沒有被拒絕後的變臉和難堪,“是要應付家裏人的催婚嗎?”

他嗯了一聲。

她深吸了口氣:“那考慮我怎麼樣?”

青年終於低下頭看她,陽光在他的兩側打上一圈朦朧的光影,和那天一樣的夕陽將他的眼眸融化成金,她終於能確定,此刻的心跳並非吊橋效應。

“不怎麼樣。”他說。

拿一個無辜的女孩當成抵擋催婚的擋箭牌,未免太沒品。他不覺得自己能做出這種事,但對方即便被拒絕也還是沒有徹底放棄,時不時也會找上門來。

兩家的人在一般溝通後發現彼此竟然是世交,隻是曾經因為意外而搬家遠離,因此家中兩個晚輩的事,兩家人都願樂見其成,一時間倒也不怎麼催促他了。

其實萩原千速偶爾也問過。

“你還在想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