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四周都包圍住的人來勢洶洶, 抱著雙臂,臉上的表情輕蔑又嘲諷。

“這就是新來的不自量力的家夥?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居然敢肖想夏油君,真是厚臉皮啊。”

冰冷的話語比打磨過的尖刀還要尖銳, 輕而易舉就能讓人遍體鱗傷,這招數她們屢試不爽, 比起容易留下痕跡的肉-體傷害, 精神上的傷才更加難以愈合。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就你這樣的,還是早點找個鏡子照照吧。”

被包圍的黑發女孩身處在其中, 沒有這些人期待見到的畏畏縮縮,恐懼害怕以及恥辱欲死的表情, 說了大半天,結果哪怕一點哭聲或者痛罵的回應都沒有,幾個人也覺得有點沒意思了。

一扭頭,發現理當痛哭流涕的女生眼神放空,看上去像在神遊太空, 把他們剛才的話完全當成了耳旁風。

“……”

幾個人氣壞了, 伸手推了一下她, 妹妹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睛, 恍如初醒,“……哦。”

她努力在腦袋裏回想了一下剛才聽到的話, 由於走神,隻記得零碎的詞組。

腦袋……稍微有點不夠用。

“所以……要照鏡子嗎?”

“……”這都什麼跟什麼。

“原來你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今天是非要得到一點教訓不可了——”為首的人想伸手把她推到地上, 剛要動作,低頭就對上了一雙幽藍色的眼睛,眼神閃動了一下, 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凶惡的野獸盯住,強大的壓迫感使人無法正常呼吸,甚至情不自禁地發起抖來。

雙腿都有些發軟,幾個人感覺動彈不得,好像被繩子緊緊勒住了喉嚨,驚恐萬狀。

怎麼回事?

全然沒有料想過的情況發生了,然而又毫無抵抗能力。

好,好恐怖,有誰來都好,要不然的話……就快要死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終於有神明聽到了她們內心的請求,那種不知從哪裏來的壓力忽然鬆懈了一些,幾個人大口大口捂著脖子地喘著粗氣,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跋扈,反而害怕地連連後退,想要離開卻發現身體不受控製。

走夜路久了,沒想到這回運氣真的運氣不好,撞到了鬼。

“求求你……”

黑發女孩完全一副無動於衷的神情,心不在焉地發呆。

看不見的、勒在脖子上的壓力逐漸收緊,掙紮的聲音慢慢縮小。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忽然轉頭,側耳聽了一下,眼睛微微睜大。

藍色的眼睛裏劃過了一道暗芒,幾個人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恢複了正常。

“對不起,”她非常禮貌,若無其事地說,“可以繼續你們剛才想要做的事情了,來吧,千萬不要憐惜我。”

“住手——”

夏油傑放出了追蹤型的咒靈,追逐齊木蓮衣的氣息一路趕到了學校北側教學樓五樓的廁所。

這棟教學樓是從前的舊教學樓,如今已經棄置不用,用來做儲物樓,而且這棟樓裏還有上吊死亡的學校怪談,平時沒什麼人會來這邊,所以那些人才會把她堵在這裏。

他甚至放棄了跑步,趁人不多,利用了飛行咒靈攀上了五樓。

然後就看見了讓心髒狂跳的畫麵。

——被逼到死角的少女,身上已經被水打濕,衣服也被暴力扯了下來,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她不得不伸手按著衣服,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想要逃走,卻又退無可退。

“請不要……”

她的懇求聲很快被粗暴的動作打斷,對方根本沒有留情,強硬地抓著她的肩膀往牆上推搡,柔弱的女孩根本無法和這麼多人相較,如同風中殘花,直接就撞到了堅硬的牆麵上,吃痛地喊了一聲。

這幾個人還想繼續動手,卻不妨被人拎住了衣領狠狠甩到了一邊。

他自認有原則,要保護弱小——當然就是普通人,從不對普通人出手,更別提其中還有女生,現在震怒之下沒有了這種顧忌。

“齊木,還好嗎?”

妹妹緊咬著下唇,臉色有些發白,緊緊抓著他的手,夏油傑沒有拒絕這對於他們兩個目前關係來說有些過分親密的接觸——女孩的手心冰涼,大概是被嚇壞了。

她雪白的肩膀還半裸-露著,上麵滴著水,從纖長的脖頸滑到了圓潤的肩頭,還有的滴到了鎖骨裏,實在是過分纖瘦,水滴在她線條明顯的鎖骨裏積成了一小汪。

夏油傑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別過視線,解下了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