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堅持拒絕了在萩原公寓裏吃早餐的邀請。

笑死,再留下去誰是早餐還不一定呢。

她之前縮小的時候穿的是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買的童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是自己原本自帶的衣服,所以變大之後就直接把衣服撐破了,連個替換的衣服都沒有,隻能暫時穿萩原的衣服。

幸好男友襯衫這種說法一直都挺流行,穿他的衣服也不算突兀,再加上外麵罩的外套,趁現在路上人不多,趕緊回去還是沒有問題。

“zero。”

金發黑皮的男人輕顫了一下,回過神。

……太久沒有聽到過別人叫這個名字,那些會叫他zero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

一雙柔軟的手纏上了他的手臂,來自意識的警惕讓波本肌肉繃緊,但是有更深刻的、仿佛已經刻入了骨髓的本能,使他的身體先於意識作出了行動。

波本伸手環住了她,“我是開車過來的,我帶你回去——離這些家夥遠一點。”

最後一句話說的多少有點沒有底氣,尤其是在發現自己也是可刑可銬的一份子之後。

不過,把相對幾個大猩猩顯得格外柔弱的女性帶走在眼下顯得十分有必要,留在這裏簡直就是把蜂蜜扔進了熊群,把老鼠扔進米糠一樣,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下。

至於其他的事情……是真也好,假的也好,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憑借自己的手段查清楚。

之前在落在沙發的褲子上有看到車鑰匙,和自己的一樣,看來在這個世界的自己也同樣選擇了相同型號的馬自達,他帶著這個叫蓮的女人離開。

連對方的全名都不清楚,好在這具身體和女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是可以直呼其名的……畢竟已經發生過了那種事。

而且對方也很信任他。

至少在幾個人裏麵,沒有任何猶豫地,向他伸出了手。

但如今仍舊淩亂,還沒有來得及理清的感覺中,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絲愉悅。

——如果妹妹知道了他心裏在想什麼,一定會大聲告訴他,一切都是錯覺!

她不過是覺得降穀零大概還因為曾經那些殘存的愧疚,所以對她一直留有餘地,比起其他幾個家夥,他在自己這裏的信任度相對要高那麼一點點,不過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其他人不會這麼輕易答應,不過,他們顯然沒有辦法拒絕她的要求。波本帶著她上了車,啟動車輛後陷入了一時茫然。

……她家住在哪裏?

不知道。

沒有什麼渠道能獲取到情報,如果這種時候開口問一定會暴露,他選擇用另一種合理的手段解決了。

“先去買件衣服吧。”

妹妹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到自己的樣子,點了點頭。

她不方便下車,所以是波本進商場買的,下車之後沒讓她等太久的時間就回來了,手裏提了袋子,裏麵裝了嶄新的女裝,妹妹伸手翻了翻,有點臉紅。

尺寸合理到變態的程度……

他把車開到沒什麼人的地方,主動地背過身去,“我幫你看著。”

妹妹把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他很貼心地選擇了寬大的版型,就可以方便直接往身上套,然後在衣服裏麵更換,雖然更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可是在換衣服的時候還是有點奇怪的羞澀,她盡力放輕了聲音,不過車內座位上空間有限,再怎麼小心都難免弄出一點聲音。

衣服觸碰皮膚發出的輕微刮擦聲,穿衣服時微微放緩的呼吸……他現在有些痛恨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敏銳聽力,哪怕自覺地什麼都沒有看,聲音卻在腦海裏拚湊出了完整的畫麵。

刻意抑製過的哭訴、嬌喘的女性、染上了緋紅的白皙皮膚……無數零碎的畫麵、片段忽然閃過眼前,昨夜的記憶回籠,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瞬,然後下意識起立致敬。

“……”他在心裏煩躁地罵了一聲,心裏默背警校的校規,以此來平息不合時宜出現的旺盛的火氣。

到底怎麼回事啊,平行世界的自己……不用判了,直接三年起步好了。

沒有得到記憶還好,得到了之後,他很難再像之前那麼坦然自若地麵對她。

妹妹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隻是最後一步——她沒想到自己內衣上的搭扣會不小心勾住另一件衣服的蕾絲花邊,由於在背後,她看不見,摸了半天也沒有解開,於是陷入了有點尷尬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