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默默注視著白衣小孩，白落腦子中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話。
白衣小孩朝這邊看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一下子從牆頭上躍了下來。
白落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白衣小孩歡快地蹦跳著，表現出了這個年齡所具有的童真，一步步朝著草垛靠近，一股壓迫感作用到白落身上。
白落的眼睛死死盯著白衣小孩，強行冷靜一下，握緊了黑月。
白衣小孩跳到了草垛前，幹枯的手伸向白落，似乎要把眼前的草垛扒拉開。
白落神經繃緊，準備拚死一搏。
突然，白衣小孩猛地把頭轉向別處。
白落驚魂未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個穿淡紅外衣的小男孩靜靜地立在院落中央，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嘴角牽起一絲奇怪的笑容。
又一隻鬼！白落靜靜藏在草垛裏不敢出聲。
“啊！”白衣小孩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轉身就跑。紅衣小孩怡然不動，朝著虛空伸出手，微微一攥。
白衣小孩的腳底一瞬間鑽出幾條血紅色的猙獰肉刺，將白衣小孩緊緊包裹在其中。
白衣小孩發出一聲惡毒的咒怨聲，變成了一個和他真人大小差不多的紙人，被肉刺殘暴地絞碎。
紅衣小孩收回手，肉刺鑽回地裏。
白落大氣不敢出，幾乎是屏住呼吸看紅衣小孩虐殺白衣小孩。
紅衣站了一會兒，突然把頭轉向草垛中的白落。
白落眼皮猛地一跳，紅衣的目光精確地穿過亂草的縫隙，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
白落感覺整個人似乎掉進了油鍋裏，全身燒焦融化，意誌似乎被撕扯開，陷入一時間的迷茫。黑月刀有靈，在白落的手中劇烈顫抖。
極度暴虐的眼神。白落挪不開目光。
對峙了一會兒，紅衣把頭轉了回去，隻身回到屋子中，屋門“吱呀”一聲輕輕關上。
白落全身不由自主縮成一團，癱在草垛裏。
那個眼神，太可怕了。
白落又在草垛中躲了一會兒，確認紅衣在屋裏再沒出來過，這才撥拉開身上的草枝，躡手躡腳往門口潛行。
“站住。”一個清脆稚嫩的童聲在白落身後響起，白落腦子一空，就感覺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
白落連忙用黑月撐了一下站起身來，轉過身麵向紅衣。
紅衣赤著腳立在屋簷上，身上紅衣飄動，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煩躁，眉頭緊皺：“你是什麼東西？你身上你有人的氣息也有鬼的氣息，還有一種隱秘的氣息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白落艱難地抵抗住他的威壓，想了想開口道：“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
紅衣的威壓著實強大，白落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有多少敵意，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多和他說點話，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紅衣要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看著白落緊張的表情，紅衣暴虐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容，可能是由於他的氣勢太過猙獰，這抹笑容在白落的眼裏顯得格外恐怖。
“是人我就要吃了你，是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因為你闖入了我的私人領地。”紅衣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