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抬頭一看,見裏麵正中屋梁上懸掛一個人,那個人穿著長衫,披頭散發,看不清臉,隻有一截舌頭露在頭發外麵。這還帶有一絲血色的舌頭和露在灰色長衫外麵的一雙紅色繡花鞋上下呼應,讓人不寒而栗。
其紅,紅得耀目,紅得奪人心魄。
莊嚴凝望那紅,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晚上在黃帆家陽台上看到的這後院一堆堆跳動的火焰。
“莊嚴,你沒事吧?”
黃帆俯下身子關切地問莊嚴,她對懸掛在屋梁上的屍體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和害怕。
“噢,我沒事,你快救林溪。”
莊嚴晃晃腦袋,想甩掉那幾團火焰。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那幾團火焰始終在他的眼前跳動。
“林溪沒有大礙,隻是昏暈過去。莊嚴,你把林溪抱到前院,讓她在床上躺一會。”
黃帆先把林溪移到門檻外的平地上,用手探探她的鼻息,又搭了一下她的脈搏。
“哦,還是你扶林溪過去吧,我在這邊處理。”
莊嚴腦海裏跳動的那幾團火焰和眼前這雙紅色的繡花鞋似一道勾魂的令符,勾住他的魂魄,使他邁不開步。
“小嚴,你抱小溪去前院,這邊有我們。”
莊肅不想莊嚴走進後院這正屋,更不想莊嚴接近那屍體。
“爺爺,這個人應該還有救吧?”
莊嚴的眼睛緊緊盯在那雙紅色的繡花鞋上。
“救也用不著你,你要保護的是林溪。快,把林溪抱到前院去。”
黃帆伸出手,對準莊嚴的腦門,啪,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噢,好,我這就抱林溪過去。”
莊嚴回過神來,腦海中那幾團火焰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抱起林溪向前院走去。
“小清,小水,你們也到前院去,除了小帆,其他年輕人都離開這裏。”
莊嚴奶奶儼然是一位披掛上陣的女將軍,她指揮莊重和林道琴將屍體放下來。
“小帆,你看看還有救嗎?”
“奶奶,這個樣子應該沒有生還的可能。”
黃帆不敢太靠近那個人,這是作為醫生的她第一次產生這種恐懼感。
“喜妹子,能具體說說這個人怎麼回事嗎?”
莊嚴奶奶轉身問林喜珍。
“嫂子,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啊?”
林喜珍剛才帶莊重和林道琴去自己的臥室,見房門被打開,正要查明原因的時候,聽到林溪在後院的一聲慘叫,知道大事不好。等趕到這邊一看,那個人上吊而死,昔日奇女子一下子六神無主。
“你不知道她是誰就讓她住這裏?你現在必須詳詳細細說出她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進的小院?為什麼這樣打扮?為什麼要單獨居住後院?她一個人在後院靠什麼生存?她憑什麼毆打小溪?”
莊嚴奶奶向林喜珍發出一連串責問。
“我……”
林喜珍麵對莊嚴奶奶的責問,連大氣也不敢透,她本來六神無主,這下更加手足無措,身體顫抖個不停。
“我什麼?人稱你是奇女子,我看你隻不過是個蠢婆娘!”
莊嚴奶奶這句話一出,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愕不已。
莊嚴和俞清、俞水還沒有走遠,聽到奶奶說出這一句話,站在原地回過頭來往後院屋裏張望。
“嫂子,喜妹子可能有做得欠妥的地方,但你不能這樣罵她。”莊然過來握住林喜珍的雙手,盡量平穩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