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苦海(1 / 2)

須彌芥子道場內玄因腳踩一葉蘆葦,江水漫過蘆葦,和尚眼神時而明朗,時而混沌。

道場外的眾人都看一清二楚。

蒙煜“嘶”的倒抽一口涼氣,問身側太樂丞,“玄因這是這是做什麼?要感悟突破。”

太樂丞內心咒罵了一句西蕃的四皇子,“突破個屁呀,是被李相白入相了。”

四合院內一片驚歎。

嶽寒山說道:“相白是大儒境,法家大賢,道門修為亦是不俗,莊國之行又對釋家文化有深刻感悟,珞珈寺的高僧想要以因果律給相白入相,相白卻在一問一答間巧妙的以儒法道釋四家的大道之言讓玄因入相,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巧妙高明”。

都讚同!

嵩陽書院的院長司馬望嶽甚至還反省了一下,以明誌詩破玄因的因果報應說,自己是想膚淺了。

泰正殿。

太尉大悅,說道:“釋家要說法,李相白便以法破法,以相破相,這個棒子打的好。”

女帝姬西樓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肅容狀態,內心卻是極度愉悅,自西蕃開設道場以來,大周文淵閣、各大書院修者敗北產生的積鬱一掃而空。

稻香樓中婆稚對梁白門說了一句:“或許李相白羽化飛仙都用不了數十年,十來年就可以。”

梁白門神情有點凝重了。

距離稻香樓不遠的都城四方館內有自珞珈寺而來的和尚也迷惑了起來。

“上善如水,厚德載物,人心有德,天下眾生皆是佛,可經文中明明說天下隻有一個佛,但大周子爵李相白說的話似乎也沒錯,人心有德,皆為佛,為什麼會是這樣?”

珞珈寺執事還沒想明白的禪機,四方館的和尚更想不明白,但和尚的禪心卻在產生這種疑問的時候動搖了。

李相白琴聲也就在這個時候輕輕響起。

清心普善咒,真正的曲名是《普庵咒》,李相白前世華國曆史南北朝時期普庵禪師作所創作。

是洗滌心靈的法曲,如若不然,被樂陣困了數百年的樂神緊那羅也不會頓悟呀。普庵禪師是大徹大悟的高僧,以度黎民百姓為主。其開示與神跡,廣行於教界民間,消災解厄。哪像墨離這些人,以佛法為名,其實履行的卻是西蕃國王的政治意圖。

琴聲響起,宛如一股清泉自道場內外的每個人身上流淌而過。

頓然間就有一種寧靜致遠、超然物外、物我兩忘的意境產生。

大周太樂丞秦朝夕想死的心都有。

秦朝夕是抱著龐妃大腿過日子的人,李相白橫空出世之前,被譽為京城詩詞音律第一人,李相白聲名鵲起,秦朝夕風光不在。

原本還以為自己有音律可以壓製李相白一籌,和如今這個幻想徹底的破滅了。

滄海一聲笑的琴聲讓秦朝夕震撼,但琴聲合的是唱詞,烘托的也是唱詞。

歌詞和琴聲如同紅花綠葉。

和清心普善咒不一樣呀。

意境太高遠了。

人被震撼這呢,身側龐太師問了一句:“秦大人覺得此曲如何。”

秦朝夕心道,“太師你這不是誅我的心麼。”

龐太師真沒這個想法,就覺得好聽,不懂音律呀,太樂丞是大周朝廷最擅長音律。

文武丞相,各部尚書,女帝都在身側,也都聽著秦朝夕的評論。

秦朝夕苦澀,還是實話實說,說道,“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言有盡而意無窮。”

太師“嘶”的倒抽一口氣,“有這麼好!”

秦朝夕點頭,不說話,心道,“我已經盡可能的說樸實了。”

四方館內的墨離在李相白琴聲響起來的時候瞬間聯想到了莊國大梁的一幕。

回頭看向珞珈寺的首座渡厄。

一臉肅穆的渡厄知道墨離的心思,輕微的搖頭,渡厄說道:“此曲是釋家法樂。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也隻有精通佛法又潛心音律,適才可創作出這種物我兩忘,內觀禪境的佛門法樂。絕對不是大梁莊國的撫琴人。”

墨離想了想,確實如此,李相白的琴聲如參禪。大梁的撫琴人琴意殺伐,兩者不可比較,可李相白是儒門、法家修者呀。這種法樂就是天龍圖中的樂神緊那羅也演奏不出來。李相白怎麼就能演奏出這樣一首佛門法樂。

人還這樣琢磨著呢,耳邊響起渡厄的聲音。

“玄因敗了!”

話音才落下,道場內腳踩蘆葦的玄因眼神清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