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外廝殺聲一片,淩煙樓裏麵的顧道子卻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人在壁畫當中,顧道子揮毫潑墨,不斷的在萬裏山河圖上勾勾畫畫。
“你不去幫一下!”壁畫中替顧道子添油彩的白蒹葭問。
“去去就來!”
這樣說著話的顧道子出壁畫,來到淩煙樓外,站在文淵閣藏書樓前方,虛空寥寥數筆之後顧道子原地消失。
下一刻, 凝實在淩煙樓內的人影沒入壁畫中。
周園。
龍騎衛和懸鏡司的繡衛廝殺激烈。
虛空而來的陳夜泊落地,人掠向文淵閣藏書樓。
陳夜泊手中拿著一張柳扶蘇給的符,六丁火符。
將火符貼上藏書樓,掐訣念咒,藏書樓內所有的典籍都會飛灰湮滅。
儒門夫子,施展千裏快哉風的神通,呼吸之間就能抵達藏書樓, 陳夜泊本身就是文淵閣大學士,閉著眼睛都知道自己落腳的地方和藏書樓間隔了多少丈!
可十多丈的距離在陳夜泊眼中驟然變的遙不可及了起來,不管怎麼奔行,自己和藏書樓的距離不近不遠,就是十多丈。
陳夜泊止步,文淵閣的夫子想到了一個人。
一股涼意順著脊椎骨炸開,陳夜泊大駭,“顧道子畫道神通,畫地為牢,自己被困在了顧道子畫地為牢的神通當中!出不去了!”
皇城的上空。
蘊藏磅礴力量和光明神聖屬性的拳意落在柳扶蘇的法家聖人聖域上,秋虞的拈花指也在柳扶蘇視線內炸開。
李相白有神軀,秋虞則是花神。
泰正殿內陳狄青、公孫破和老太尉同柳扶蘇交手,三人被砸出泰正殿,受傷不輕的陳狄青說柳扶蘇有準超凡的修為。
也就是接近摩多羅的水準。
秋虞花神靈力渾厚,李相白以盤古真血淨化過血脈,在背嵬軍大營的一月期間內, 以雙修輔助, 兩人練習七十二絕技,修為一日千裏, 李相白早就到了不借助山嶽符能和梁白門打一個旗鼓相當的境界。
秋虞也是如此, 超凡境之下,兩人都在最頂尖的行列當中。柳扶蘇則是準超凡境界,三人對壘,差不多就是天人交手,
拳勢、指意和柳扶蘇的聖域碰撞,天地間驟響黃鍾大呂般的高妙之音,空氣如布帛晃動,柳扶蘇身影晃了晃,後退一丈。李相白和秋虞直接自蒼穹被砸入地麵。
兩人墜落向地麵的時候空氣有琉璃破碎般的聲音響起,柳扶蘇的聖域粉碎,文淵閣的法家聖人胸口有一朵血花綻開。
紅符街。
煙塵未散開,李相白和秋虞從地麵大坑中躍出。
“比摩多羅遜色,但超出佉羅騫,鬼市中柳扶蘇掩蓋了修為!”李相白說道。
翻腕,一張拘神敕仙符捏在手中。
武威郡大營中李相白待了一月有餘,長出的四片青蓮再一次製作成符籙。
以靈韻之力不斷蘊養的火蓮子成熟在即,這大概是李相最後一次以先天至寶製作符籙, 但同時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次。
李相白得速戰速決。
柳扶蘇人在空中,眉眼間是一成不變的鎮定,背負雙手, 兩手稍微的伸展又攥成拳頭。拳頭先後兩次砸在李相白的身上,骨頭都痛,柳扶蘇想不出這天下還有什麼東西比李相白的骨頭更硬。
李相白的修為比較眉水之戰時又精進了。
居高俯瞰,看著地麵的李相白,柳扶蘇笑了笑。補書匠身後的人群中站著一名捕快,捕快不就是拿著醒木鎮山河的成王。
視線稍微的發散,教禦院的聖人看到周園文淵閣藏書樓外兜兜轉轉東碰西撞的陳夜泊。
虛空一步,柳扶蘇如步步生蓮閃逝向藏書樓。
前夜時分成王被陳夜泊帶出刑部大牢。
懷中揣著醒木鎮山河,穿著捕快服,帶著麵皮的成王先是繞著自己在都城的大宅轉了一圈。
大宅被查封,無人居住,綠藤掛牆,盡顯蕭瑟。
進入大宅,成王靜坐到天明,從宅院中尋找服飾,離開宅院後還未來得及出西京城,李相白等人進入,西京亂了起來。
扔掉包袱的成王拿著鎮山河就在等待一個可以讓李相白神魂消散的機會。
柳扶蘇掠向周園,嗡的一聲,文氣長城綿延向周園攔截住柳扶蘇,李相白沿文氣長城而上。身體掠出去的時候法家神通“先知先覺”在神識內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成王砸出醒木鎮山河。
刻在神識內的“敬日月天地鎮妖符”中四個靈體亂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