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去見麵!”駱慈斬釘截鐵地說道,“當初就和你說過,要小心謹慎地處理,結果還是被你搞成這個鬼樣子。如今,那個姓孔的女生既然主動約你談談這件事,那就說明真的已經對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周節趴在教學樓3樓的欄杆上,看著下麵行色匆忙的同學,長歎一聲,“我當然知道已經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其實就在昨天下午,我看見她們班的班主任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去談話了。”
駱慈背靠著欄杆,扭頭看向周節,忿忿不平道,“真是個老巫婆,就愛多管閑事!她們班的班主任是學校有名的老頑固,但凡她認為的有一丁點苗頭,就要打著為學生好的旗號實行她園丁的職責,哢擦一聲全部剪掉,絲毫不在乎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姓孔的那個女生,估計昨天狠狠地被批了一頓,以後她在班上很難再抬起頭了。”
周節深吸一口氣,跺跺腳,“我這就找她們的班主任說清楚,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不是他們說的那樣,那些話......我聽著都惡心!”
駱慈一把拽住周節的胳膊,“動點腦子行不行,你如果能說得通,那些人早就不會傳你們的謠言了。你現在去找她的班主任算是怎麼回事,果真是她被欺負了,你就立馬幫她出頭,充什麼英雄好漢!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非要把家長都請來你才滿意?”
周節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那要怎麼辦?你說,她約我見麵是不是讓我以後別再去找她?”
駱慈拍了拍周節的肩膀,寬慰道,“現在其他的都先別管,看看姓孔的那女生怎麼說再做打算。如果她真要跟你一拍兩散,根本連約你見麵的必要都沒有,直接打電話和你說一聲,或者寫個紙條,甚至這些都不用做,隻要躲著你一段時間,慢慢地自然你就識趣了,不會再去找她。所以,今天下午你必須要去和她見麵。”
“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我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麵,”周節痛苦地蹲在地上,一臉懊惱地說道,“見了麵,我要說些什麼才能撫平對她造成的傷害啊。”
“你什麼都不用說,”駱慈摸著下巴說道,“既然是她約你去的,你隻需要靜靜地聽她怎麼說就好。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畢竟這事是因為你第一時間沒有勇氣站出來澄清,才會走到這步田地。”
“駱慈,”周節站起身來,低頭盯著自己破爛的運動鞋,麵色哀傷地說道,“難道我這種人真的不配擁有朋友嗎?”
“說什麼混賬話,”駱慈怒聲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嗎!世人就是這樣,他們隻會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部分,然後就在腦子裏胡思亂想,拚湊一個事實出來,認為那就是事情的全部。這件事,錯的不是你,也不是那個姓孔的女生,是這個混沌的狗屁世道!”
看著低頭不語的周節,駱慈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你和她約的什麼時候?在哪裏見麵?”
“下午6點,就在學校旁邊東湖的涼亭,”周節捂著臉說道,“真希望以後我和她還能做朋友,還可以一起聊聊小說,談談一些有趣的故事。不,哪怕什麼都不說,隻要.....她心裏還願意拿我當朋友就好.....”
駱慈上下打量了一眼周節,看了一眼手腕上電子手表的表盤,“現在還有一些時間,”從兜裏掏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錢幣,“走吧,我帶你好好去整理一下,形象好一點,說不定她看著你的心情也會好一些。”
“這怎麼可以.....”周節連忙推辭道,“這錢你攢了好久才存了這麼一點,你不是說要買什麼物理實驗材料的嗎.....”
“物理實驗材料以後還可以再買,”駱慈咬咬牙說道,“你這事情迫在眉睫,雖然她不會和你徹底決裂,但說不定這也極有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打定主意後,駱慈拉著周節就朝學校外麵狂奔,就像兩匹馳騁在草原上歡快的小馬駒。
駱慈帶著周節首先來到學校旁邊的理發店,平素他們為了掙點零錢,經常會幫理發店的光頭老板打掃清潔衛生,所以關係還算不錯。光頭老板在得知事情原委後,很爽快地隻收了駱慈1塊錢,三下五除二,就將周節頭頂上那團亂糟糟的頭發剪掉,換上一個幹淨清爽的寸頭發型。
接著他們又逛了附近的服裝店,買了一套打折的運動服。周節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重新綻放出像陽光一般耀眼的笑容,他很喜歡這套衣服,左胸位置黑色的麵料上刺繡著逼真的狼頭,簡直精巧至極。周節甚至想要留存起來,等過年的時候再穿。最終,還是迫於駱慈的那寒霜一般的眼神不得不穿在身上。
最後,他們又走進一家鞋店,和鞋店老板你來我往地砍價,買下了一雙周節平時做夢都不敢奢求的球鞋。至此,駱慈的口袋徹底空了,分文不剩。看著重新裝扮後的周節,駱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算是有我四分之一帥了。”
周節作出一副嘔吐的樣子,“真是夠不要臉的,誇人都不忘記自己臭美一番。”
駱慈抬眼望了一眼湛藍的天空,拍了一下周節的後背,“去吧,時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