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力量的表現都是排山倒海的,平靜有時候也是一種讓人心驚肉跳的力量。
一如此刻這間隻有30平不到房間內,沒有山海傾倒的顛覆,平靜得如同波瀾不興的東湖,卻充斥著一種能將人握成齏粉的力量。
張小滿步步上前,麵色平靜,蕭雅慢慢後退,提心吊膽。
三秒鍾過後,蕭雅蛾眉緊蹙,色厲內荏地盯著張小滿,寒聲道,“你說的這些隻是推測,可有半點證據?”
“要證據?很簡單,”張小滿將右手掌心攤開,上麵躺著一根和蕭雅發色相近的頭發,“剛才我在沙發上摸了一下,順便撿了一根你的頭發,回頭隻要和李紅的DNA比對一下,就知道你到底是誰了.....說到李紅,她著實死得有些冤枉,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呢?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就沒想過母女相認?”
蕭雅瞟了一眼張小滿手裏的頭發,咬了一下嘴唇,肩膀一鬆,低下頭,麵色沉痛地歎息一聲,“有什麼好相認的,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長大成人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我又不是什麼光彩體麵的人,相見不如不見......”
“你都沒有問過她,怎麼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張小滿搖搖頭,“李紅為了查清自己母親失蹤的事情付出了不少代價,甚至最後死在了廖凱手裏,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蕭雅眼眶裏泛起了水霧,“她就是一個傻孩子.....我勸過她無數次了,她還是偷偷地和那個多管閑事的警察四處調查。我不是沒想過和她相認,可是要和她相認,蕭雅就必須活過來,那時候反而會給小紅帶來更大的禍事.....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啊,我們娘倆怎麼鬥得過....”
聽到蕭雅說出“警察”二字,張小滿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老常的模樣,吐出一口鬱結之氣,“老常也隻是好心想幫李紅,就連當線人都是李紅自己提出來的....前幾天我查過老常在李紅死的那天手機信號的移動軌跡,在廖凱給老常發信息之前,老常便急匆匆地趕去河岸了....他不是想幫廖凱毀屍滅跡,而是想去救李紅的....”
“我早就讓小紅離那個警察遠點,那個人就是個掃把星,誰沾上誰倒黴,”蕭雅恨恨地說道,“害死自己兄弟的老婆不算完,現在連小紅也被他連累死了.....”
“放屁!”張小滿厲聲道,“李紅的死跟老常半點關係都沒有,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女兒,她為了拿到那個箱子,連殺人這種事都做出來了,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就因為箱子裏麵有你的線索。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隻是想問親生媽媽一句話....”張小滿從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扔到蕭雅的腳下,“第53頁,自己看。”
蕭雅怔怔地看著腳邊的小本子,想要伸手去拿,卻又害怕得不敢抬起手,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地撿起黑色小本子,翻到第53頁,一個字一個字地默讀上麵的內容,不消片刻,淚眼婆娑.....
3月6號,驚蟄。
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我還是沒有從廖凱那裏套到一丁點有用的信息,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個洗浴中心明麵上的老板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真他娘操蛋啊,難道幕後老板藏在地底下不成,查了這麼久,我真的有些累了.....要是馬良那家夥知道我現在查的這樁案子,一定激動得摩拳擦掌,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