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嬴根本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管事。
客人已經基本來全,管事已經不需要站在門口像是迎賓一樣接待客人了。
他溜達進院內,正好就看見秦嬴正在東張西望。
不由問出了那麼一句話。
秦嬴懶得搭理管事,而是繼續尋找著兮兮身影。
今天蘇家入譜的孩子不止兮兮一人,還有其他家族分支的七八個孩子。
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蘇家的宗族有多麼龐大,單單是同年出生的孩子就達到了這麼多,不同年份出生的孩子可想而知。
“聽不見話嗎?我問你呢!”管事忽然上前一步,手指抬起,順勢就要戳向秦嬴腦袋。
他平時管教下人習慣了,卻是也想用這招對付秦嬴。
隻是秦嬴驀然回頭,那冰冷而泛著淡淡殺意的眼神,讓管事手指不自覺僵在了空中。
管事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就像是一隻食人的野獸一樣!
“小家族出身的人就是野蠻,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管事畏懼的縮回手指,給自己找台階下的嘀咕一句。
“我找什麼管你什麼事?”秦嬴冷冷道。
管事聞言,挺了挺腰板:“怎麼就不關我事了?我是這次宗族入譜的大管事!什麼叫做大管事,就是統籌全局!大到待人接物,小到吃喝拉撒全都歸我管!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找什麼,不就是找自己的座位嘛!”
管事嗤笑一聲,眼中露出絲絲輕蔑之意。
“別費勁了!明白告訴你吧,這裏沒有你的座位!每一張椅子的後麵全都貼上了名字,從第一排到第五排,按照地位高低依次排列。至於你,不好意思,沒有地位的人就沒有名字。所以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吧!”
秦嬴似笑非笑看管事一眼。
果然“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小人眼裏就隻有各種利益爭執、勾心鬥角。
管事自己在乎人際地位,自然下意識的認為秦嬴也非常在乎。
秦嬴風光的時候坐過各國政要的私人專座,低穀的時候躺過泥坑,世間繁華跟旋轉木馬全都經曆過了,會在意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嗎?
秦嬴扯了扯嘴角,不理會管事,又繼續尋找起兮兮來。
而管事見狀,不由一陣來氣:“嘖嘖,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找,你要是能夠找到你的座位,我跟你姓!對了,你想要座位也不是不可以,巧了,有個位置還真空著!”
管事眼中閃過一抹陰險狡黠的笑意,然後徑自去雜物間拎了一把瘸腿的椅子,丟在了院子某個位置。
“喏,就這裏!這個位置還空著,正好適合你!別說我不關照你啊,這可是風水寶座!視野開闊、環境優美,羨煞旁人!”
秦嬴輕輕掃了一眼椅子位置。
卻是廁所旁邊!
蘇家這個祠堂是老式院子,所以都是旱廁。
盡管平時一直有人清潔打掃,但是旱廁仍舊不可避免會留下一些異味。
假如秦嬴真的坐在那個位置,光是聞味就夠他受的!
更別說還要落得一個“廁所所長”的羞辱稱號。
“坐不坐?給句話!不坐我連這個位置也不給你!”管事撇撇嘴,一副“我真的照顧你了的”樣子。
秦嬴眼睛一眯,微微笑了起來:“我坐倒是無所謂,我就怕你不敢讓我坐。”
“什麼?”管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我不敢讓你坐?別搞笑了!我為什麼不敢讓你坐啊,你願意聞味、當廁神,我還能攔著你不成!坐,盡管去坐!有誰問起,就說我安排的,讓他來找我!”
“哦?是嗎?”秦嬴笑容異常燦爛,仿佛真的認為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後就二話不說,徑自走到了那張瘸腿椅子前麵,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