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是你嗎?”
“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沒有離開我。我昨天睡覺的時候還夢到你了呢!夢到你依偎在我的懷裏,對我說等到格桑花再開的時候,我們就去巫神的麵前雞卜,請求巫神同意我們的婚事。”
“說起來好笑,我竟然因為我們能不能通過雞卜而擔心了好久,以至於在夢裏都失眠了。”
“我可真是個傻瓜,忘了你是西南巫廟的巫主。雞卜的時候我們還不是想要什麼卜筮結果,就要什麼卜筮結果?”
“等我們成婚之後,我們第二年就生一個小寶寶,起名格桑,好不好?”
“阿妹,你不說話,你一定是同意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會喜歡這個名字的。”
“對了,阿妹,你看你為我繡的這朵格桑花,直到現在還潔白如新呢!這三十年來,我唯恐弄髒了它,一次都沒有穿過。直到今天回到巫廟找你,我才重新穿上它。”
“這一定是巫神的旨意,讓我在穿上它的這一天重新與你相逢。就像是月亮海的潮水十年一次,重新邂逅那塊望夫礁一樣。”
“阿妹,我好想你……”
“阿妹,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金蒙竹喃喃說著,臉上是濃到化不開的溫柔之色。
雙臂輕輕環住了女鬼的身體,然後腦袋試圖倚在女鬼的肩膀之上。
而女鬼則被金蒙竹這種舉動弄得愣在原地。
以她沒有開化的神智,卻是完全無法理解金蒙竹這種行為是什麼意思。
她愣了片刻之後,猛地眼神一變,重新變得凶狠暴戾起來。
雙手抬起,長長的指甲對準金蒙竹的後腦,就要插落!
“嗬嗬,自尋死路!”
熊仡裏看到這一幕,嗤笑一聲點評道。
雖然女鬼是用他妹妹的魂魄煉成的,但是妹妹的神智早就已經在一次次的祭煉之中消失了。隻剩下殘忍暴戾的複仇執念。
金蒙竹竟然試圖喚醒她的神智,想要跟一個女鬼雙宿雙飛,那不是可笑嗎?
眼看女鬼的指甲就要刺入金蒙竹的後腦,將金蒙竹殺死。
這時卻聽巫廟門外的黑暗中,響起一個幽幽歎息之聲。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在你也是個可憐之人的份上,就救你一次吧!”
隨著聲音落下,就見一個身影出現在巫廟門口。
明明上一秒看他距離巫廟還有一段距離,下一秒就出現在了巫廟之內。
身形之快,簡直猶如鬼魅夜行!
“誰?找死!”
熊仡裏瞳孔一縮,厲聲嗬斥道。
隻是那人卻看都不看熊仡裏一眼,抬手朝著前方的金蒙竹跟女鬼虛空一握。
哢嚓!
瞬間就見女鬼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身體一樣,整個身體蝦米一樣卷曲起來。
本來刺向金蒙竹的雙手,也瞬間斷裂,化作一團團的陰氣在空中飄散。
“阿妹!”
金蒙竹看到女鬼模樣,驚呼一聲。
然後猛地轉頭看向來人,瞬間認出來人身份。
卻是他認為早就已經死在了巫神迷塚之中的秦嬴!
雖然金蒙竹詫異於秦嬴為什麼沒死,不過眼下他顯然沒空關心這些。他眼中帶著濃濃煞氣,冷聲道:“放開阿妹,不然我要你好看!”
秦嬴嗤笑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過看在你為情所困、神誌不清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完秦嬴另一隻手也遙遙一握。
然後就見金蒙竹如遭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噴出一口鮮血。
與此同時,蒙蔽在金蒙竹雙眼的異樣之色也逐漸消散,金蒙竹卻是終於清醒過來。
金蒙竹神色複雜的看了秦嬴一眼,掙紮著站起身,衝秦嬴抱拳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隻不過……若是能夠真的死在阿妹手中,又何嚐不是一種歸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