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白白含著愧疚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話筒裏卻傳來青兒冷冷的笑聲。
“我不是你的青兒姐!”
她始終都不肯原諒陸白白當時的無動於衷。
陸白白臉色煞白,水汪汪的眼睛如一潭清水,閃著清清亮亮的光。
薄雲西在一旁看著心疼極了,他的白白一定是受委屈了,可他現在卻什麼也幫不了她。
“無論怎樣,你都不能讓櫻櫻回來!”
青兒和櫻櫻分別了那麼久,終於可以相認的時候卻天人永隔,這對活著的人實在是一種折磨。
“我知道,青兒姐,都是我的錯。”
“我就是要告訴你,你活得越幸福,就對櫻櫻越不公平,你別忘了,她和你情同姐妹,對你有多好。”
說完,青兒就掛了電話。
陸白白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沒動。
她的雙眉緊皺,小嘴緊抿,心裏如熱水翻滾一樣焦躁。
“白白。”薄雲西輕輕喊了她一聲。
陸白白反應過來,看看床上的薄雲西,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雲西,我差點忘了,該給你做按摩了。”
薄雲西雖然醒過來了,但身體還不能動,按摩是最好的恢複辦法。
“今天不做了,熬了一夜,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陸白白想了想:“也好,我晚上再做。那你也好好睡一會兒吧。”
說完,陸白白轉身要走,卻又被薄雲西喊住了:“白白,你來。”
陸白白以為他有事要做,輕輕嗯了一聲,走了過來,在他床邊站定。
“吻我!”
陸白白一怔,他在說什麼?
“從今天開始,我們見麵要吻,分別要吻,隨時隨地都要吻,我要把我們認識的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一次失去足以讓人心有餘悸!也因此如今的擁有才值得倍加珍惜。
陸白白笑得如三月櫻花。
她俯身下來,在他左頰輕輕吻了一下。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語:“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誰都不可以指責你,任何人都不可以!我薄雲西絕不允許我的白白不開心!”
陸白白笑得眼眶含淚:“雲西!”
她撲在他身上,雙手緊緊地抱著薄雲西的脖子。
人生難得一知音!陸白白何其幸,遇見了薄雲西!
……
席千朗背著席千山逃回了別墅,將他拋在沙發上,發現他依舊昏迷不醒。
聞了聞他的身上,好大的酒味。
這家夥又喝多了。
一宿幾乎沒睡,這會兒已經東方發白,席千朗又餓又困。他從冰箱裏找了點吃的胡亂吃了兩口,準備去房間裏好好睡一覺。
這時外麵一陣腳步聲響,他閃身藏在餐桌下麵,警惕地看著門口的動靜。
門開了,席婧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袋食物。
席千朗這才站了起來,麵帶微笑:“小婧,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席婧把食物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借著燈光,席千朗發現她的雙臉都腫脹著,應該是被打的。
他的臉色沉下來:“他做的?這個畜生!”
席婧的眼淚嘩啦一下奪眶而出。
“哥,我實在不想留在他身邊了。他簡直就是個變態狂!”
席千朗思忖片刻,擰著眉:“小婧,委屈你了。”
席婧猛然把裙子撩起來,露出雙腿。雙腿青紫一片一片的,簡直沒一塊好的皮膚。
“他明明不行,把所有的邪火都發在我身上,我每天都得受這種折磨。”
席千朗把她的裙子放下來,麵對麵,緊緊握著她的手:“沒有他,我們席家很難再起來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你要做出了決定,哥不勉強你,我們收拾東西馬上回沙勒。”
席婧怔住了。如果回到沙勒,她長久想要的東西不就都沒有了嗎?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馬上就要達到目的了,不能輕而易舉地放棄。
她低下了頭,好一會兒沒說話。
席千朗了然一切,放開她的手:“小婧,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
“可他太狠了,他派人殺了黑龍。”
“和你有關係嗎?”
席千朗突然轉身,雙目炯炯,似乎可以穿透一切。
“沒,沒有。”她回答得有些心虛。
她也是女人,也有欲望,沈之行不能給她的,別的男人可以。
“好了,洗個臉回去吧,回頭我還有事交給你辦。”
席婧答應一聲,去裏麵洗了臉,戴了一頂遮陽帽,蓋住了臉上的青腫。
“那我先回去了?”
“嗯。”席千朗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送她離開。
睡了一上午,陸白白感覺精神好多了,她衝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悄悄地溜出了薄宅。
剛出門,她就看見林佳佳腳踩地騎在機車上,染了一頭猩紅的短發。
“快上車!”
陸白白點點頭,跨上機車,帶好頭盔。林佳佳猛然發動車子,車子發出轟鳴的聲音,絕塵而去。
風撲麵而來,裹挾著潮濕的泥土氣息。早上剛下了一場雨,天灰蒙蒙的。
“你確定要去?”
“我一定要去!我做的我承擔,我必須要去。”
林佳佳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