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那剛從皇家依仗上下來的薑茶與蘇肆對視一眼,不知為何,他們總有種被人惦記了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也導致他們第一個想到了對方,沒辦法,誰讓對方總是坑她/他呢?

好在他們彼此雖都覺得對方有大問題,但誰也沒有確鑿的把握。

於是薑茶對蘇肆笑了笑,蘇肆也對薑茶點了點頭……

而後,塑料夫婦就此告別,他們默默地讓下人打起了傘,分別換乘新儀仗而去。

一個回了未央宮,一個去了養心殿,宮外的如膠似漆到了宮內,居然有種形同陌路相看兩相厭的感覺。

大概,這就叫相敬如賓吧。

霧月舉著傘,默默地在心裏補了一句。

而薑茶呢?

一到未央宮門前,薑茶直接如脫兔般竄了進去。

什麼蘇肆,什麼蘇墨玦,什麼白鳳傾,浮雲!除了她得到的新技能外,這些都特麼是浮雲!

哈哈哈哈哈哈!

默默關上寢宮的大門,霧月覺得她們娘娘瘋了。

嗯,門關緊一點,免得跑出去傷人……

這傷人是小,賠錢可不行。

養心殿

龍案之前,一襲錦緞白衣的少年手握奏折,鳳目中的無辜已逝,取而代之的是常人無法瞧見的認真。

有人說小皇帝不過是個傀儡,奏折也是內閣批過方才送上來做樣子的,所以去不去養心殿似乎都不會有人指責他。

因為他說了不算,不算還不如不說。

而事實證明,蘇肆登基一年的確從未決策過國事。

別說國事了,連婚事也一樣。

除了薑茶是他要來的,各宮娘娘都是各大名門望族塞進來的。

所以這傀儡吧,倒也傀儡的真夠徹底的。

萬順:“皇上,喝杯茶吧。”

將一杯龍井放在蘇肆麵前,萬順一邊將看過的一堆奏折抱走,一邊感慨這過目不忘真乃神技。

這宮人們覺得吧,皇上一天在養心殿待兩個時辰就是沽名釣譽,可隻有他知道,這別人得看一天的東西,皇上真的隻需要一兩個時辰。

天縱奇才,天縱奇才啊……

蘇肆:“你的臉沒事吧?”

飲了口茶,蘇肆抬眸對萬順道。

萬順:“沒事皇上,當時他們打的太輕了,我用內力憋了好半天才腫起來的……”

自豪的說到這裏,似乎想起了什麼的萬順忽然一頓。

嗯,這再不憋一憋,臉上的傷就要沒了。

果然,他看自家皇上的眼神就知道對方是這個意思……

默默把臉憋腫,萬順這才低聲問道:

“皇上,奴才覺得貴妃娘娘有問題,她……她真好啊,奴才覺得她真是個好娘娘,真的,沒有之一。”

別問,問就皇上茶盞一放,他就知道自己該閉嘴了。

也是,貴妃娘娘那點兒問題,哪能跟他們皇上相比啊。

傀儡?

哎,真不知道誰才是真的傀儡……

蘇肆:“走吧,去未央宮。”

起身,蘇肆緩步走出了養心殿。

月光下,養心殿的大門仿佛是一道分界線。因為在跨過殿門的瞬間,那個人畜無害的小皇帝又回來了。

他眼神清澈,笑容陽光,冰冷埋於深水之下,狠厲斂於微笑之中。

他是傀儡。

一個準備去未央宮打地鋪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