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這招真的可行麼?那毒婆子若知您提前給白菁菁下了藥,這事兒恐怕就麻煩了……”
肅親王府別院,書房,王老爺子一邊喝著手裏的蓋碗兒茶,一邊有些憂心的對主位上的蘇信道。
不止是他,他兒子,如今的右相王秉跟他也是一個表情。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蘇信為了讓白骨夫人幫忙,居然狠心的做到了這一步。
先是縱容蘇昊對一眾官員下手,後是提前給白菁菁下毒,且下的還是他珍藏已久的奇毒,一眾於蛇類毒液混合之後連白骨夫人都瞧不出的奇毒。
“放心,她不會知道。本王在決定讓蘇昊請她來的時候,就已經布置好這一切了。”
主位上,蘇信的嘴角噙著絲冷笑,這笑不徹骨,卻顯得十分陰毒。
其下包藏的是禍心,一顆早就想征服東陵的狼子野心。
他步步為營多年,韜光養晦運籌帷幄,就為了將一些無能之輩趕下神壇。
他蘇信要手腕有手腕,要智慧有智慧,他是梟雄,是一個注定不會平凡的人。
他要皇位,他要不擇手段,他要向所有人證明他就是最合適領到東陵的那個人。
“而且你二人不必煩憂,因為我們明夜便會動手。這麼短的時間內,那毒婆子是來不及發現其中端倪的。再給她點上噬魂香,讓她多回憶回憶她女兒的死……”
蘇信的語氣十分平淡,就那麼說著,完全不當一回事的說著。
看著這一幕,即便是經常與他接觸的王家父子,都不禁背脊發涼。
他們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肅親王府別院的,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家門前的,總之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終啞口無言。
與王老爺子的惆悵憂心相比,王秉顯得輕鬆不少。
他雖對蘇信的行為感到戰栗,但好在他的心壓根兒不在這件事上。
從他踏入家門的那一刻,他的腦子便又被戀愛給占據了。
於是乎,一襲青絲褻衣王豔茹剛剛躺下,便被自己的傻子丈夫給抱了起來。
濃情蜜意、眉目傳情、鳳凰於飛、如膠似漆……
在王秉那一句句油膩而又甜膩的情話中,人到中年的王豔茹成功被他給齁吐了,何止是吐,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至於王秉油膩膩的跟她索吻時,她直接抬手扇了對方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在她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賞的,所以扇得屬實不輕。
“你——!”
瞧瞧王秉臉上那清晰的紅指印,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冷不丁變了臉色。
完了完了,夫人她,她怎麼能打老爺呢?
她今晚是不想睡覺想跪祠堂了麼?還是想被老夫人和姑奶奶亂棍打死?
眉頭微蹙,眼下被惡心到的王豔茹也終於回過味兒來了。
她看著望著她“你”了半天的王秉,不禁有些心虛。
是,王秉對她的態度已一改從前,不僅不會打罵,還會變著法兒的粘著她。惡心是惡心了一點,但到底不會似從前般活受罪了。
可自己這一個沒注意,居然直接給了對方一巴掌。
她還沒來得及問問娘娘呢,她還不知道王秉到底是怎麼回事,娘娘對他施展的又是何等術法……
萬一她這一巴掌下去王秉又恢複原樣了可怎麼辦?
無數的想法在王豔茹腦海中重疊,最終於王秉接下來的話語中戛然而止……
“你打的好。”
“……”
當王秉笑著吐出這四個字的瞬間,王豔茹覺得王秉瘋了。
一旁的一個個丫鬟也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爺?
傻子?
瘋子?
她們終究沒能得出這個答案,因為怕她們看出異樣的王豔茹已經揮了揮手,直接將她們遣出了房間。
直到這些丫頭婆子關門離開,王豔茹這才抬手撫了撫王秉那張依舊紅著,甚至因為她的大力而有些腫的臉。
“不疼麼?”
“不疼。”
“我打你你不生氣?”
“豔茹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
王秉笑著,就像一個得了糖的孩子,正在跟對方討要剩下糖果。
他覺得他好喜歡眼前的娘子,從未這般喜歡過。
即便是被掌摑,他也覺得對方是愛他的。
“晚了。”
“……什麼?”
王秉正想著,卻見榻上的美婦忽然抬頭,一張姣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那笑容不止是慘淡,還有一種支離破碎的美感。
不知怎的,竟看得他心如刀絞。
“晚了王秉,什麼都晚了。”
王豔茹慘笑著,又一次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