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初夏之交時,天氣大都是好的。太陽暖烘烘的,曬著隻覺渾身舒坦。
本來她薑茶也該是這個感覺,偏偏她麵前站了個眼紅氣場紅的人。
他又又又又生氣了?
生誰的?
嗯,有負麵情緒,肯定是我的。
可問題是我做錯啥了?
我今兒個們都沒出過,就接了幾個人能做錯什麼?
薑茶表示不理解。
然後她便聽得後方傳來了一陣嗚哇哇的哭聲。
誰哭了?
那粉雕玉琢的小殊兒哭了,為何哭?回眸一瞧,薑茶的嘴角都在無形的抽動著。
因為對方顯然是被某些人的眼神嚇到了,這才會這般不受控製的哭出聲來。
可偏偏那站在他邊兒上親人們,一個個都還沒搞清楚這個怎麼回事兒。
用薑茶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小孩子人更純真,更能看清某些人天真陽光的皮囊下,那黑得跟黑煤炭一樣的心吧。
可怕。
為了不讓這可憐的娃繼續哭下去,薑茶當即拉著蘇肆的手出了院子,連招呼都沒沒讓他上去跟自家姐姐打。
而江家人倒也不介意,因為在蘇肆的有意培養與相讓中,他們本就更在乎薑茶這位貴妃娘娘。
至於蘇肆,在他們眼中大概就是同盟中一個邊緣成員,還是一個沒了似乎也沒有太大問題的邊緣成員……
當然,也能摻雜一部分親情,隻是這麼多年的漠視了,這種親情說很真那也是騙人的。
所以薑茶來了,心意也就到了,蘇肆來不來都不是事兒。
於是乎,蘇楚楚當時便派著自家兒子的背脊安慰道:
“殊兒乖,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隨便哭鼻子呢?你連九舅舅這樣文弱的人,娘也沒見他哭啊。”
“……”
江殊眼泛水霧的瞧著自家糊塗娘,一時間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娘,九舅舅看我的眼睛裏冒紅光呢,嗚嗚嗚,好可怕啊……
另一邊,薑茶二人已順利的回到了行宮主殿。
薑茶很自然的將蘇肆的手放開,沒想為他怎麼了,也沒想哄他。
她打算坐下吃點點心喝點茶,哦,順便把新點心給小殊兒送一份去。
孩子嘛,就是貪吃。自己好不容易有個小侄子,當然要照顧著。
於是她抬手便囑咐莫清荷去辦了。
可那抬起的手還未收回去,便被某些人輕巧的扣住了手腕。
那手修長白皙,似絕美的青州玉,又似絕頂的白宣紙,那種白跟她的雪中透粉不一樣,是冷白,就跟不帶溫度似的。
可那看似不帶溫度的手卻是那麼熱,握著她的手腕時竟還有些燙手……
怎麼了?
發燒了?
薑茶眉頭微蹙,人卻已冷不防的被少年從後抱住,整個人都被他所籠罩。
少年身量極高,至少比書中描述有一六八的薑大美人要高一個頭以上。
今日他似乎換了香囊,不是傲然蕭索的冷梅香,也不是奶香溫潤的文心蘭,而是一種你若不細察便不會聞到的問道。
暗香幽若,冷中帶澀……
薑茶覺得那簡直是跟蘇肆本人一樣,是一個又純又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