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就切斷。
明見鈞讓秘書找好所有能證明他跟溫笛之間清白的證據,撥打祁明澈的電話。
他不等小兒子開口,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你是不是不給我找點麻煩你心裏不痛快?我都跟你們說了多少遍,有人看我們家和和氣氣的,不順眼,挖空心思想挑撥,巴不得我妻離子散公司破產他們才舒坦。你們倒好,一個個不信我,竟往別人挖的坑裏跳!有本事惹事,你倒是有本事收拾啊!”
明見鈞說得口幹舌燥,這是迄今為止,他頭一回指責小兒子。
祁明澈冷聲道:“說完了?”
明見鈞借題發揮:“你知不知道溫笛男朋友是誰?你老子我都得罪不起他,你嘴上沒個把門,今天把溫笛惹急了,人家來問我要說法,讓我自己看著辦!”
他沒再廢話,“我把資料都發給你,你看完後去給溫笛道歉!她那天開的車不是我的!”
祁明澈在十分鍾後,收到父親發來的所謂證據。
他一點不感興趣,父親給自己洗白的證據,可信度能有多少?
祁明澈關了手機,去海邊的海鮮燒烤攤吃晚飯,他讓老板來兩罐啤酒,又隨意點幾樣海鮮。
“老板,樓上有位子嗎?”
“還有兩個。”老板告知價格。
二樓樓頂有個大露台,能看到一線海景,景觀座位的價格也很可觀
祁明澈要了露台的位子,付款後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上樓。
樓上顧客不多,空了好多位子,但老板卻說隻剩兩個。
他要的位子緊挨著欄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海。
“明見鈞和他小兒子給你道歉沒?”
祁明澈正在開啤酒,猛然聽到父親的名字,而他本人又被點名,他手上動作一頓,順著那道陌生又低沉的聲音,他朝左邊看過去。
一個穿白襯衫身材挺拔的男人,單手插兜立在護欄邊,正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遊客。那人通身的氣場不是有錢就能堆砌起來。
那人偏頭,祁明澈仔細瞧了一眼,認出來是誰,無比驚詫,嚴賀禹居然出現在海棠村。
難怪旁邊空這麼多位子,都是嚴賀禹包下來。
他現在坐的空位應該是之前有顧客坐,嚴賀禹沒讓老板清場。
祁明澈認識嚴賀禹,在會所大廳遇過幾次,跟他一起玩的朋友告訴他,是嚴家那位。
父親在電話裏說,溫笛男朋友是父親都得罪不起的人。
他打開郵箱,查看父親給他發來的其中一段監控視頻。
原來那天他誤會溫笛,溫笛確實開了嚴賀禹的賓利車,並非父親那輛。隻是巧合到讓人不會覺得是巧合。
祁明澈覺得有意思,他調查那麼久,倒頭來是場誤會。那些溫笛和明見鈞入住同一家酒店的證據,又要怎麼解釋?
看來他被人誤導了,也是父親運氣太好。
把一罐啤酒一口氣喝下去,祁明澈沒多待,燒烤也沒吃,下樓離開。
人群裏,他瞥見溫笛從海灘走上來,她舉著手機放在耳朵邊,應該在跟嚴賀禹打電話。
溫笛原本窩了一肚子火氣,嚴賀禹陪她聊了十幾分鍾電話,火氣消去一半。
“你今晚不忙?”她問嚴賀禹。
嚴賀禹答非所問:“你眼往哪兒看呢。”
“啊?”
“再往前走撞海棠樹上了。”
溫笛登時抬頭,前邊不到一米是一棵海棠,她後知後覺:“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四處找他,沒看到他身影。
嚴賀禹提醒她:“不知道往上麵看?”
溫笛仰頭,在前麵那家燒烤店的景觀露台上,她找到他。他正立在欄杆邊,周邊的霓虹燈和燒烤攤上冒著的絲絲縷縷青煙,將他襯得很不真實。
這樣的煙火氣息裏,他顯得格格不入。
他人出現在她麵前可比他千裏迢迢用私人飛機送湯和菜給她,讓她更歡喜。
隔著燈光、夜色,還有嘈雜的人聲與海浪,她看著他說:“老公,這種驚喜,以後每年能不能多來上幾回?”
沉默了半刻,嚴賀禹沒應,隻道:“上來。”他掛電話。
溫笛當他答應。
嚴賀禹還站在欄杆邊,看著溫笛走過去,看著她上樓奔向他。
露台上沒有其他顧客,溫笛卻挑了另一張桌子坐下來。
她手托腮,看上去在欣賞海景,其實在看嚴賀禹。
嚴賀禹示意她,“過來坐。”
“你過來。”她把手伸給他。
兩人座位中間隔著花草和籬笆,並不影響交流。
她坐著不動,嚴賀禹隻好過去,繞過中間的籬笆。
“你今晚住哪?”她問。
嚴賀禹說:“回市區。”
他沒有在海棠村過夜的打算,隻是來看看她。
溫笛問他:“你行李在不在車上?”
“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