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樓梯口,雙手抱著膝蓋,淡漠的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每個人所講的每個字。
老夫人看了眼坐在一旁沒了一條腿的黎夏桑,臉上閃過遲疑。
就在這時候,蕭長卿忽然開口:“桑桑的腿也到了安裝假肢的時候,正好這次安了假肢後,我就送桑桑回黎家。”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臉色最為難看的是黎夏桑,她癡迷而失望的望著蕭長卿,喊了一聲:“長卿。”
蕭長卿抓著她的手,露出了隻屬於她的笑:“我既然要娶你,總得先將你送回去,再風風光光的把你娶回來不是。”
一句話,黎夏桑立刻笑逐顏開,臉上透著小女兒情態的媚與幸福:“誰說要嫁給你啊。”
她嘴上這麼說著,心裏肯定跟抹了蜜一樣甜。
蕭長卿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
黎夏桑同意回去,這事也就沒有爭議。
嘴上羞澀的說誰要嫁給你的黎夏桑,在這天走的時候,卻抱著蕭長卿微笑道:“長卿,我等你來娶我。”
我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站在陽台上,清風徐來,長發飄揚,在眼前纏繞,漸漸模糊了樓下那對相依偎的男女,模糊了黎夏桑在蕭長卿看不見的地方對我的挑釁。
曾經,我也有這樣的憧憬,對蕭長卿說過這樣的話,我希望他能來娶我,不求風風光光,但求一片真心能換他的真情。
可我等來的是他將我送給蕭倫。
送走了黎夏桑,蕭長卿抬頭看著我,因為距離的關係,我不知道他眼裏湧動的是什麼,而他那張冰山臉,也看不出什麼。
我抬眸眺望遠方,心裏在想,那座山後麵會是什麼。
沒了黎夏桑,也就沒有那些錄音,沒有人刺激我,蕭長卿又給我換了心理醫生,這次我有了好轉,除了不太愛說話,情緒也都是在穩定中。
在心理醫生又給我做了一次催眠後,我醒來,接到了一個很久沒有接到的電話。
看著來電顯示上寫著‘姐姐’兩個字,我心裏劃過一抹異樣的暖。
可一接通,一如既往的,霍敏君每次開口的都是同一句話:“若水,你借姐點錢吧。”
我如墜冰窖,再也尋不到那一絲暖意。
在我身心受到極大創傷後,我的親姐姐給我的第一個電話,隻是借錢。
我握著手機,在霍敏君的催促下,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次要多少?”
我直接說的是要,而不是借,因為霍敏君從來沒有還過,也不會還。
每次我不想幫,一想到她曾為我付出了什麼,我又狠不下心。
“不多,拿個一萬吧。”霍敏君在電話裏輕飄飄的說:“反正你又是黎家的養女,又是蕭家的大少奶奶,一萬塊連零花錢的零頭都沒有,不算為難你。”
除了老夫人,沒人待見我,誰會給我錢花?
蕭長卿嗎?
我不想去說那些苦。
“姐,你在哪裏,我把錢給你送過去吧,正好我想見你。”
霍敏君說:“你來做什麼,把錢打過來就成,蕭倫都死了,你不在家多哄哄老太太,你到時一毛錢都撈不到。”
“姐,我隻是想見見你。”
我想有個親人在身邊,哪怕不能給予我安慰。
我的聲音裏帶著點哽咽,那些築起的城牆,原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堅固。
霍敏君大概是聽出了我的聲音不對,這才給了我一個醫院的地址。
霍敏君在醫院,一想到她肯定是出事了,趁著老夫人去休息,劉靜梅跟蕭念都沒有在家,蕭長卿又在公司,我偷溜了出去。
到了醫院,我遠遠的就看見坐在醫院走廊長椅上打扮時髦又露骨的霍敏君,她正低著頭玩手機,不亦樂乎,一點也不像有事的人。
霍敏君很美,那露肩低胸鬆垮的衣服讓她看起來很有媚韻,十分有魅力,過路不少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她。
她也不在乎那些目光,翹著修長圓潤的長腿,時不時還會衝那些男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