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驚惶的連退了兩步,大聲道:“蕭睿,我們怎麼說也做了一個多月的夫妻,你不能這麼無情。”
“我的妻子是沈璧君,不是你蘇雅。”蕭睿已經怒不可遏,怒指著蘇雅:“你若是想少受點罪,那就告訴我你們把壁君的屍體藏在了哪裏。”
“蕭睿,你找不到她的,就連一具屍體你也不可能找到。”蘇雅癲狂大笑:“你以為我傻嗎,隻要沒找到屍體,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警察又能如何。”
“那就試試看,我到底能拿你如何。”
一把泛著幽幽冷光的小刀出現在蕭睿的手中,蘇雅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拔腿就朝外麵跑。
蕭睿今日已經攤牌,那必然會讓蘇雅付出點利息來,不然又如何對得起沈璧君。
一想到診所裏那一灘幹涸的血跡,蕭睿揚手,落下,幹淨利落,毫不留情,慘叫聲劃破了夜空。
風雲驟變,狂風亂作。
北城下了一夜的暴雨。
天亮了,雨勢才有所減小。
沈璧君一夜未眠,她睡不著,她恐懼黑暗,外麵打了一夜的雷,更讓她心驚肉跳,渾身冒冷汗。
腹部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可這陰雨天氣,卻令傷口發疼,就像有蟲子在啃食,又找不到痛處。
張毅向往常一樣,八點準時給沈璧君送早飯。
見她臉色很差,張毅憂心問:“昨夜沒有睡好?”
“睡不著。”沈璧君扒拉了一下頭發,坐了起來:“張毅,現在是什麼時間,日期了。”
在這裏,她都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還有一周就要過年了。”張毅放下早餐:“現在外麵天氣冷,蕭家的人也沒把孩子帶出來,我就是想讓你看看女兒,暫時也都不行。”
“沒關係,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顧慮,你能答應讓我看女兒,我已經很滿足了。”沈璧君嘴上這樣說,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連命都是捏在張毅的手裏,自然張揚不起來。
“你吃點吧,我待會要出一趟門,可能得很晚才會回來。”
沈璧君現在沒有胃口,望著張毅,抿了抿唇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張毅一怔,沉默了許些,實誠道:“蕭家報了警,現在警方在追查當初你被綁架的事。”
“你怕嗎?”
她的語氣淡淡,仿佛自己並不是事件中的主角。
張毅心中更是訝異:“你難道不該關心警方進展嗎,若是他們查到了,你就能出去了。”
沈璧君瞥了一眼張毅送來的早飯,苦笑:“他們若是查到了,怕是我連命都沒有了,為了吳昕,你一定不會讓我活著出去。”
明明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且腳鏈加身,可那雙眸子卻十分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令張毅背後所做的那些事,無所遁形。
張毅像一個被抓了現行的小偷,眼神閃躲:“對、對不起,這早飯你還是別吃了,我重新給你做。”
這早飯裏他放了藥。
警方通過診所已經查到他這裏來了,怕事情暴露,張毅隻能出此下策。
不過這個決定,卻是他猶豫了一晚上才做下的決定。
“張毅。”沈璧君叫住他,盯著他:“你想保全的不過是吳昕,可為了一個吳昕,你一錯再錯,用錯方法,隻會讓你們兩人都萬劫不複。”
張毅眸光一閃,旋即垂下眸子:“我知道,用罪行掩蓋罪行,不過是罪加一等,若你真死了,我就算逃避了法律的製裁,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現在我很後悔,當初不應該答應小昕,幫著她做違法的事。”
見張毅已經有所動搖,沈璧君乘勝追擊:“事已至此,已經改變不了發生過的罪行,可能改變結果,張毅,你與其殺了我,為何不讓我到時候替你們向法官求情,我是當事人,如果你能勸吳昕自首,我到時再寫諒解書,目前你們構成的是綁架罪,故意傷害罪,就算判刑,那最多也就是個兩三年,可要是我死了,性質就完全變了,而蕭家的人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沈璧君的建議確實令張毅有所心動。
用最少的代價為所犯的錯事買單,總比一輩子背負良心上的不安與被槍斃好啊。
可是……
“小昕十分固執,她一定不會聽我的,自從她認了所謂的幹媽,就變得不像以前的她了。”張毅眸底掠過一抹難言的悔恨,如果他能早點找到小昕,或者當初不讓小昕被領養,一切也不會走到今天。
“你是指黎夏桑吧,她本就跟蕭家有仇,她拿吳昕不過當一枚棋子,你跟吳昕,不過都是犧牲者,張毅,現在隻有你能救吳昕。”沈璧君說:“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想死,還沒看過我的女兒,我又怎麼舍得死,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的目的是一樣,都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