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府尹今天也不擺譜坐轎子了,乘坐上馬車,在百餘名衙役的保護下疾奔城北山神廟。
半個時辰後才到達,這裏距離城池有十多裏,相對來說比較偏僻,當年開封府尹包拯在這裏破獲過奇案。
鬆林之中,破廟一座,早已經荒廢了,廟牆倒塌,荒草叢生。
一個打獵的獵人路過,想在這裏過夜呢,見柱子上的人報官了。
衙役、捕快把破廟包圍的裏外三層。
滕府尹在親隨的保護下進入現場,提刑官已經勘驗完畢。
現場倒是簡單的很,高衙內綁在柱子上,早已經死透,由於天氣熱,已經開始不新鮮了。
幾十隻蒼蠅趕都趕不走。
牆上有四句詩:仗義是林衝,為人最樸忠。江湖馳譽望,京國顯英雄。
府尹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這種作為老刑名,滕府尹可是懂得屍毒的,屋裏味道太衝,這玩意最傷身體。
提刑官早已經把報告寫好,案子簡單明了。
高衙內從大相國寺門口被人綁來,捆在柱子上,一槍斃命。
作案人應該三到兩人,最少也有一名車夫參與。
傷口整齊,尺寸把握非常的好,說明是個用槍的高手。
“僅憑一個傷口能判斷是林衝所為?”
“當然不能,東京城用槍的高手很多,但是牆上有四句詩。下官核對林衝以前字體,絲毫不差,隻是多了許多殺意,點點如刀,撇撇如槍。”
至於別的證據真還沒有,這年月也沒個監控什麼的,破案率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錯了。如果換了尋常人家,這就是個無頭公案。
但是高太尉家的案子必須得破,不然沒法交代。
高俅要是舌頭長,哪天在官家麵前搬弄是非,滕府尹可受不了。
天子腳下就這點不好,放個屁天子都能知道。
做事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是大麻煩。
提刑官提醒:“林衝可能還沒走,畢竟高俅才是主要目標。”
滕府尹脖子一涼,當初高俅陷害林衝,滕府尹裝好人,判了個發配之刑,但是和高俅心知肚明,派的是擅長幹髒活的董超薛霸,路上找個犄角旮旯弄死,路死溝埋,不要太簡單哦,如若不是魯智深橫插一腳大鬧野豬林,林衝墳頭草都老高了。
他滕府尹可不是包公,林衝回來報仇,難保沒有他的份。
“結案吧,上報刑部,通緝林衝。”
“是。”
高衙內不是一般人,要送回苦主的。
衙役成殮好,裝上馬車運輸到高俅府上。
馬車速度慢,到了高俅府上就已經是亥時,高俅在房中和小妾早已經睡下了。
忽然就聽見大老婆在外麵狼嚎的一嗓子:“坎兒讓林衝殺死了。”
就這一嗓子,把高俅嚇的可不輕,坎兒就是高衙內。
高俅哆哆嗦嗦的起來,就見高衙內臉色鐵青,眼珠子外鼓鼓的,眼角有小蟲在爬了,都已經味了,大哭一場。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呐。”
雖然是幹兒子,畢竟有感情了。
又嚇又傷心,頓時就病了。
後來小妾們發現原來一向勇猛的高俅,竟然不行了,林衝之威竟然如此。
高俅、滕府尹聯名施壓刑部,刑部也是頭大,去哪裏抓多少年沒消息的林衝。
不過刑部那是有高手的,幾天下去就有情報了,說是林衝落草水泊梁山。
找到在哪裏就好辦,水泊梁山位於濟州府,理應由濟州府抓捕歸案,當即下發公文,要求濟州府攻打水泊梁山,把林衝緝拿歸案。
此刻林衝乘坐小船早已經回來了,原本有些憂鬱的人瞬間開朗了,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想著想著就想笑。
大仇得報,本來林衝是想捎帶腳兒把高俅給辦了的,但是晁蓋說了,高俅不是小角色,當朝太尉,辦了他,官家還得給他發喪,以太尉之禮安葬,等回頭名正言順的收拾他。
至於刑部如何派人追剿林衝,這年月文書來往比較慢,這些事情也不歸晁蓋操心。
一大早起來,晁家莊的負責東京城事情的陳恒掌櫃到了。
這是晁蓋從東平府其他鏢局挖來的一個掌櫃,為人精明,精通鏢局運營,什麼貨能接,什麼貨不能接一目了然。
最為主要的是這人知道進退,對晁蓋忠心。
從東門附近沿著河邊尋找了門市,牙行推薦了六間小平房。
門口沒有停車的地方,後院挺好,大約有半畝地,能存放貨物。
就這樣普通的六間門麵,在東平府頂多年五十貫,在這裏已經是天價了,一年五百貫的租金,還是一次性付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