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妖皇睜開眼睛，注視著天上傾灑的日光。
雖然耀眼，卻沒有一絲閃躲。
畢竟能夠沐浴陽光的時間不多了。
更何況，光明也曾是他的夢想。
曾幾何時，西妖皇隻是萬妖界西部荒原的一隻狼妖，具備靈智之後為了生存被迫走出荒原。
無意踏上修行之路，並聽聞了萬妖界主的英雄事跡。
無限接近於道，護佑一界安寧……
西妖皇也想成為萬妖界主那樣的人。
於是開始在萬妖界行走，通過一次次生與死的磨煉不斷提升。
實際越來越強，所見也越來越多。
他看到了動亂，看到了陰謀，看到獸族為了一份食物對自己的至親下手。
也經曆過見義勇為卻被人反誣，最後被吊在樹上風吹日曬差點沒命……
看到了所有的罪惡。
開始覺得，萬妖界主並不真實，罪惡才是世界的本質。
於是，西妖皇選擇成為罪惡本身。
可此刻，心中的迷茫和諸多不確定豁然開朗。
正是因為有不公和欺壓的存在，所以才會有萬妖界主向光而生。
而這光，曾經也是西妖皇的夢想。
不！
不是曾經！
如今也是！
就像是誤入迷途的人，終於撥雲見日，西妖皇的眼睛明亮了起來。
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撐著他站了起來。
見西妖皇還能站起來，影魔大為驚訝。
“你和他們四個不一樣，藏的很深。”
西妖皇聽著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心中未有任何波瀾。
身上再度出現了剛才的虛影。
隻是這虛影變成了紅色，而且還在顫抖。
很明顯是在硬撐。
影魔問道：“你想反抗？”
西妖皇搖了搖頭：我想守住萬妖界。”
坑中的李慕很想吐槽：你特麼早有這覺悟老子至於這樣？
影魔不理解西妖皇的做法：“你明白你我之間的差距。”
“我也明白阻止你是我最後能為萬妖界做的事情。”
西妖皇這會兒竟然有點小帥。
影魔說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所以我改變主意了，可以帶你一同返回魔界。”
“你有顧忌？”
影魔癲狂的笑道：“一個低等的妖族，值得本王顧忌？”
“莫說小小的萬妖界，就算是放眼整個六界，也沒有人是本王的對手！”
“你是從那個世界來的吧？”
不知何時，李慕悄悄的站了起來。
雖然搖搖晃晃，不住的喘息，但他還是站起來了。
李慕所說的那個世界，是泛指，說的是修士飛升之後的世界。
影魔對於李慕還能站起來的驚訝，不亞於方才看到西妖皇站起來。
李慕嗬嗬笑道：“你那麼厲害，怎麼被困在這萬妖界這麼久？我看是回不去了吧？”
影魔平靜無比。
但他越是平靜，越能說明李慕猜對了。
他不是不想離開，而是離開無法離開。
不然誰願意在這萬妖界一呆就是上千年？
西妖皇看向李慕：“方才對不住了，你還好嗎？”
李慕甩了甩已經斷掉右臂，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抱歉！”
西妖皇這聲抱歉，雖然簡短，但誠意十足。
李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媽蛋，本來都準備死了算了，可沒想到你剛才那番話還挺燃的……沒辦法，硬撐著也得來給你點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