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不安,悲傷,憤怒...
那些紀錄片裏一道道悲壯的身影走馬觀花的從他腦中一一閃過。
他明白了。
明白了鄭奇那句認識新的戰友就能減少不安的話。
他懂了鄭奇說的我不死,你不死的意思。
他知道了為什麼鄭奇說害怕也不逃了。
他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喊不出那句話了。
穿上這身衣服,麵對這些目光,就不能逃了啊!
逃了,就是對不起這身衣服。
逃了,就是對不去死去的戰友。
逃了,就是對不起千千萬期待的目光。
逃了,從此以後,連個安穩覺也睡不成了!
一抹狠色從薑天臉上閃過,他不想對不起這身衣服。
他不想對不起死去的老兵戰友。
他不想愧對那些期待他的新兵戰友。
他不想,以後睡!不!踏!實!
死就死了,自己夢想的死亡方式不就是現在這種嗎?
那...還怕什麼!
他覺得剛才老兵喊的話很適合現在。
“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
所以他喊著走出了隊伍,對麵,是那隻食鐵鼠。
“我知道你在,幫幫我,求你了!”
薑天雙手舉起巨劍內心不停喊著,他的潛在力量絕對還在,那個控製他身體的東西絕對還在!
因為,在上火車前,每天他都會做噩夢,血腥殘酷但無比真實的噩夢!
卡佩羅睜開了眼睛,他不僅能聽到薑天的呼喚,甚至能讀出薑天的內心。
可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幫助薑天,就那樣靜靜的看著。
他想看看經過這麼多天鬼神之力的侵染,薑天能做到什麼程度。
“滋啦...”
薑天下意識的舉起巨劍擋住了撲麵而來的食鐵鼠,尖銳的爪子在巨劍上磨出一道火花。
“嘣!”
槍聲響了,是李大富。
“有點緊張,放心,下一槍打準點,你知道我射擊水平的。”
看了一眼還在打擺子的李大富,薑天就不計較差點打中自己的事情了。
“嘣!”
“嘣!”
“...”
又有幾人站了出來,盡管他們都打歪了,盡管他們害怕的在打擺子,可他們最終還是站了出來。
有的人,即使害怕,即使愧疚,即使...仍然下不了拚命的決心,這是人之常情,誰都怕死。
這不是罪,也不是惡,隻要他不是為了活命做出違背底線的事情,就不能被責備。
有的人,腦袋一熱,什麼都敢做,這叫衝動,但往往,這種人的勇氣都超出常人。
雖然這種人有時候怒火攻心之下會做錯事,可絕境中,這種人就是隊伍的助燃劑。
而有的人,麵對恐怖,即使害怕畏懼,卻能為了毫不相幹的人拚命,這是英雄。
責任和擔當貫穿了他們的一生。
薑天沒有回頭,但一股能驅散恐懼的情緒湧了上來,這大概就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情吧。
“吱吱!吱!”
食鐵鼠一邊後退一邊吱吱叫著。
它在害怕!
雖然薑天聽不懂它在叫什麼,但擺出的姿態絕對是害怕了。
“射它!”
持劍的薑天無疑已經成為了新兵的主心骨,他們有膽量射擊,不見得有膽量近距離和食鐵鼠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