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不僅將陳宓調入中書省,還給陳宓加了太子少傅,並加天章閣侍講,太子少傅被稱為太子六師,不過隋唐以來這已經成了虛名,但天章閣侍講是真正給太子講課的。
也就是說,趙頊讓陳宓成為太子真正的老師。
這是趙頊給太子留下人脈的意思, 也有托孤之意了。
不過,雖然有太子少傅,但卻沒有太子。
趙頊生了六個皇子,但隻有最小的兒子活了下來,名叫趙傭,陳宓便是他的老師。
雖然說趙頊隻有一個兒子,但趙傭的地位並不穩, 因為趙頊還有兩個弟弟,雍王趙顥三十六歲, 曹王趙頵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
關鍵是,趙顥、趙頵和宋神宗都是高太後親生,論地位和出身,這二人也都具備了做皇帝的資格。宋朝又有宋太宗“兄終弟及”的先例,所以,這兩兄弟說是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趙頊任命陳宓為太子少師加天章閣侍講,裏麵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在元豐七年秋天之前,別的人不會想到這些東西,但陳宓卻是感覺到了黯然,他知道趙頊大約是覺得自己身體不太行了,所以提前安排這些事情。
可是他現在才三十七歲啊!
其實陳宓與趙頊這些年來, 說實話關係也非十分的親密,王安石時期,王安石才是趙頊的心頭肉, 趙頊大約是將他當成一個出色的年輕人,能夠幹一些事情,但與家國大事,大約還是要等以後的。
後來王安石退了,趙頊對陳宓的關注度高了不少,是因為陳宓步入了官場,並且協助他幹好了經濟與吏治的事情,但趙頊真正信任的還是徐熹。
等這兩年徐熹在永樂城殉國之後,趙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行了,想著為自己的兒子留下股肱之臣的時候,才真正看到陳宓。
因此,陳宓對於趙頊的觀感是十分複雜的。
一方麵,陳宓對於趙頊的變革是心存疑慮的,因為曆史上這些變革並沒有真正取得真正的效果,甚至為以後埋下滅國的隱患。
所以,在兩次伐夏中,陳宓並沒有那麼堅定地阻止,隻是幹自己的分內之事, 盡可能讓大宋朝少失血, 至於其他的, 還是頗為惜身的, 尤其是在張載退了之後尤其如此。
不過陳宓並沒有後悔,因為幹大事便需得惜身,這道理他非常清楚。
不過,趙頊對自己的身體的預判是對的,在秋天的一場宴會裏,趙頊突然突然開始抽搐,把酒杯都打翻了。
這是生病的前兆。
但開始還不是很嚴重,一直到元豐八年正月,趙頊突然臥床不起,不能處理朝政。
二月,趙頊疾病日趨惡化,愈來愈嚴重。
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已經來到了台麵之上了,便是太子之位的確認。
趙傭雖然是趙頊惟一的兒子,但趙頊一直沒有立皇太子,大約還是覺得自己還年輕的意思,他估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會這麼快的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