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心中好奇,嘴角不由自主浮出輕笑的弧度。抓著寒山衣領,腳下一勾,奮力一揚,一把過肩摔將寒山按在身下,輕蔑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相撲摔跤是我們草原的特色,你用這個對付我,用我們草原的話就是,拿著羊角頂惡狼——投懷送抱啊。”
這相撲摔跤之法本是北方特色,在各種交際場合中都或不可缺,蒙城上至將軍,小至兵卒,都抱著比過,甚至和可汗的交錢,都是從摔跤開始的,他怎能不熟悉?草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雙方境界如何,隻要摔跤,就隻使技術,不可進行境界壓製,所以蒙城並不展現自己的真實實力。
寒山、蒙城二人,一個瘦小清瘦,一個高大壯實,兩人比較之下,真給人一種班門弄斧、以軟擊石的感覺?也難怪蒙城會輕笑打趣了。
聽到冷嘲熱諷, 寒山不為所動,明明被壓, 也不氣餒, 抓著蒙城衣領, 左腳纏勾著蒙城的脖子,腰部一挺, 側身一滾反壓其上。騎在蒙城身上,如痞子打架,拳拳呼臉, 招招打頭。
蒙城雙手抱頭,左右護腦,抓住時機,一把抱住寒山的拳頭,側身一滾又將寒山壓在身下。
蒙城想在自己的專場贏的堂堂正正, 是以, 將境界壓製在對手的水平上。拳拳還擊, 倒也隻是拳頭硬點, 並未帶著內力。
寒山顯然是知道草原的規矩,這才有恃無恐, 敢抱著惡狼打滾。
兩人你來我往, 在地上左右翻滾,灰頭土臉,拳拳到肉,打的好不精彩。
楊鐵蘭手臂脫臼無力,自是不能相助,伍槑有心上前, 卻被楊鐵蘭一把拉住, 看著她的肚子搖頭示意。扁誕鬼鬼祟祟要去偷襲,卻被寒山喝道:“不要幫!”聽到此話,扁誕隻好做罷。
蒙城壓著寒山,認真道:“這樣才像一個男人。”
寒山奮力翻身,騎身在上,掐著蒙城的脖子道:“壓在上麵才是男人。”
蒙城頂住寒山胳膊肘,回道:“誰贏到最後才是真男人。”
兩人手上推搡,冷不丁的拉開對手的衣領,赫然看到對方的胸膛上紋著一隻狼頭,心中皆是一驚,兩人互踢一腳, 分了開來。
不待二人交流, 空中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漫天煙花在萬竹島上空綻放開來,五彩繽紛,美不勝收。
原來是伍槑見無法相幫,情急之下想起了身上帶有緊急集合的信號彈,這才點火引爆。也不怪其他人想不到,這本是萬竹門弟子遊曆江湖後,各奔東西、散落在外、遭遇危險時緊急通知用的,在自己老巢誰能反應過來還有這個東西?再說了,除了遊曆回來的伍槑,其他人身上又沒這個啊。
蒙城一時茫然無措,不知何故。
就在蒙城愣神之際,江麵上已經出現無數的“獨木飄”,猶如萬劍歸宗,氣勢如虹,從四麵八方湧向萬竹島。
慈眉善目的常樂更是踩著巨龜徐徐而來,仙風道骨,讓人望而生畏。
楊鐵蘭的心情最為複雜,有激動有忐忑,激動於門派弟子回來救場,忐忑於並沒看到自己孩子。
見此情景,蒙城心沉穀底,側頭看了看烏木躺著的棺材,眼中逐漸堅定,為完兄弟遺願,豁出性命,在所不惜。
常樂人老成精,見識廣閱曆多,看到棺材,感應到蒙城的境界, 不用旁人解釋已經猜到了大概。背棺上門砸場,以報深仇大恨,這種故事在江湖上向來是換人不換劇,意思明顯不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棺材不是你躺就是我睡。
常樂臉色凝重,也不廢話,飄然飛身上岸,人狠話不多,直撲蒙城,與他鬥在一起。
一時間飛沙走石,內力四射,鬥的是昏天暗地,動作快的是……的確看不清。
一旁觀戰的四人心思急轉。
楊鐵蘭心想:“這人若是一開始就用出全部實力,我怕是走不過三招。”
扁誕心道:“看起來並不像是上門滋事的,不然,就這功夫,我根本打不到他,關鍵是,明明可以殺我卻沒有下手。”
寒山尋思:“這人為何有和我一樣的紋身?”
伍槑此時卻若有所思:“這人似乎在哪見過……”
砰砰兩聲,兩人的衣裳上各有一隻腳印,倒退飛出,蒙城倒退五步,常樂倒滑三丈,各自站定,兀自心驚。
雖然常樂境界超凡入極,可眾人知道他的功法養生有餘,傷人稍欠,加之常樂年老體衰,蒙城年輕體壯,兩相比較之下,怎能不讓人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