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是不是死得其所他自己不好自吹自擂,畢竟名聲是別人給的;可他用兩百的傷亡帶走了敵人一千八的這個戰績,顯然是沒虧本的。
戒色頹坐在掩體後,喃喃自語道:“這傻子!你就不能衝到山的另一邊嗎?做英雄也不一定就要死啊。”說這些話的時候忘了雙手合十,口頌佛號,帶著明顯的江湖氣息。
敵人受此挫敗,又見山穀兩旁塵土飛揚,人頭湧動,嚇的是魂飛魄散,丟下滿山遍野的屍骸,狼狽回逃。
小戰得勝,丐幫弟子們喜形於色,戒色卻臉色鐵青的蹲在一邊,他認為一場賠上主將的勝利是不值得高興的,更何況後麵還有更大的硬戰。
敵兵倉促逃回,抬上幾個昏迷不醒的主將就要另謀他路,聽到嘈雜聲的衛聖金悠悠轉醒,看到原本兵強將廣的隊伍此時變得如此的羸弱不堪,心裏那滋味,那真是富二代敗光家底——死的心都有了。
看到手下神情不安,像無頭蒼蠅一樣慌不擇路的亂竄,衛聖金問其故,手下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完一齊看向衛聖金,等他決斷。
衛聖金思忖再三,擊掌笑道:“看來你們的誤打誤撞,是越來越接近東方猴子們的老巢了。”
最高級的馬皮不是讚美,而是求教,大家用求知的眼神看著衛聖金,“為什麼呢?”
衛聖金:“這不是簡單不過的事情嗎?”
“敵人本就占盡天時地利,相較之下我們卻損兵折將,早已失了原本的優勢,他們隻需循序漸進,我們就再難有翻身的機會。”
“他們又何須在沒有高手的情況下,以這種自殺性的方式來戰鬥呢?”
“他們是勇敢,可他們不傻;他們是激進,可他們不衝動,他們是有點瘋,可他們不蠢。你們也是戰士,你們都會在九死一生的情況下悍不畏死,可誰願意在勝況極大的條件下和敵人同歸於盡呢?”
“所以敵人的這場戰鬥,是為了保護後麵的大本營。”
馬屁到了這時候,隻需用崇拜的眼神加憨憨的讚美就行了,“教帥睿智!”
稀稀落落的讚美給了衛聖金莫大的欣慰,他的士兵沒有因為失敗而和他離心離德啊。
“教帥!接下來怎麼辦?”
衛聖金:“五人一組,分出二十組,到四處收攏潰兵。其餘眾人,檢查刀劍,準備殺敵人一個回馬槍。”
衛聖金的回馬槍,戒色早有預料。
所以衛聖金自以為的攻其不備,被戒色居高臨下的安排止步難進。
戒色一方雖然實力低下,可有幸占了地理優勢,衛聖金以為的輕鬆,那是萬萬不可能輕鬆的。
不過,實力差距終究是擺在這裏,戒色一方的覆滅也隻是時間問題。
見戰鬥久僵不下,衛聖金飛身助攻,親自上陣,那地形的優勢一下子就不複存在了。主帥廝殺,戰士更添勇武。
戒色也是不虛,打不過是一回事,不打是另一回事,提刀衝上,一馬當先的殺向敵首,兄弟們一擁而上,緊隨其後。
衛聖金兔起鶻落,人未站穩,刀光先至,一擊“橫掃千軍”,銀光過後,那是血肉橫飛,慘叫連連。
戒色肚子被切,倒飛出去。
縱使衛聖金有傷在身,放在這場合那也是橫行無阻了。人過處,刀光成影;刀過處,身首分離。那真是刀刀見血,招招要命。
有了衛聖金的加持,敵兵滿山片野的爬了上來,丐幫弟子努力反撲,卻猶如巨浪拍礁——拍的凶碎的美。
隻是一盞茶的功夫,黃土變成紅泥,青石渲染了激情。
大局已定,衛聖金屹立當中,大聲喊道:“留下活口!也好拷問出他們大後方的位置。”
戒色雖聽不懂外族的語言,見敵兵的動作,不難理解他們的意圖。爽朗一笑,伸手掏進肚子,一把扯斷自己腸子,決然赴死,毫不猶豫。
還未等衛聖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其他未死的兄弟慷慨就義,自殺相隨。
有人以頭搶地。
有人刎頸自殺。
有人以身撲槍。
有人翻身跳山。
……
死的各異,死的壯烈,死得其所。
衛聖金和他的士兵默然無語,觸手可及的勝利,卻生出了陣陣寒意。
這種民族怎麼勝的了?
有人唯唯諾諾小聲道:“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吧?”
衛聖金怒不可遏道:“住嘴!誰再說這話擾亂軍心,殺無赦!”
敵兵惶恐,不敢出聲。
衛聖金有苦難言,他又何嚐想繼續打戰呢?帝國的戰略任務本就不是戰爭,而是以戰亂之名,抽掉他國的發展之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