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九。”
宋之白從馬上下來,接過南灼華的糖葫蘆,嚐了一口,酸甜酸甜的,是她兒時記憶的味道。
八歲之前,她母親還在世時,她也很喜歡吃糖葫蘆,每次都要纏著母親來集市上買。
八歲之後,她母親去世,這個味道開始存留在她記憶裏。
因為她那時已經去了邊疆,十年再沒踏過帝京一步,也再沒吃過這種東西......
如今的糖葫蘆,還是記憶裏的那個味道,卻已經沒了小時候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那時候母親還在吧。
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幾人在霄雲樓的雅間歇腳。
她們靠著窗欞坐下,能欣賞下麵繁華的街道。
宋之白給顧織錦倒了杯熱茶,知道南灼華不喜茶,便沒給她倒,讓小二給她上了些糕點零嘴。
宋之白握著茶盞,看著顧織錦,正色問道:“阿錦是要嫁給謝文澤了嗎?”
“是。”
顧織錦笑,答的雲淡風輕。
這門親事,她似乎已經看淡。
眸色悵然,宋之白哀歎:“阿錦,謝文澤不是你的良人。”
謝文澤玩弄女人德行,她是知道的,而且尤其偏愛阿錦這種病弱女子,阿錦嫁給他,是不會得到善待的。
何況謝家還有個強勢跋扈的長公主,以及跟她性子如出一轍的謝詩筠。
嫁給謝文澤,阿錦就是往火坑裏跳。
這幾日宋之白一直忙於朝堂之事,也是道聽途說,謝家要和顧家結親,這對新人卻是謝文澤和顧織錦。
得知這個消息後,她也是當頭一棒,蒙了好久。
今日從朝政中抽身,打算去府上詢問一番,恰巧在街上撞麵。
沒想到,短短幾日時間,這親事已經定下了,再過幾日,阿錦就要出嫁了......
南灼華小嘴裏塞滿了糕點,腮幫子鼓鼓的,好似那胖頭魚,甚是嬌憨可愛,她口齒不清道:“沃也腳得謝文澤不是姐姐的娘人。”
“慢點吃,別噎著。”
顧織錦失笑,給她端杯茶水放在旁邊,輕輕怕打她的後背,怕一會兒不小心噎著。
南灼華好不容易把嘴裏糕點咽完,拉著顧織錦的小手軟軟道:“姐姐,我們不嫁了好不好,那侯夫人我們也不稀罕當,誰愛當誰當。”
“你隻做最愛我的姐姐好不好?”
驀然,顧織錦紅了眼睛,許是南灼華的話觸動到她,微微哽咽:“我......我永遠都是最愛小妹的姐姐,可是...那聖旨姐姐違抗不了。”
那親事,她根本左右不了。
南灼華跪在凳子上,與顧織錦平視,小手捧著她的臉頰,“姐姐不怕,等月牙兒回來,我就讓他找聖上把這門親事退了。”
這大晉,能違抗聖旨、改寫皇命的,隻有雲染月一人。
“可是,”宋之白憂心,“國師大人如今出使西戎,何時回來還說不準。”
萬一等不到國師大人回宮,阿錦這親事,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南灼華的臉色也憂鬱下來了,月牙兒說他去西戎來回要十天半個月都說不準,若是趕不到姐姐婚期前回宮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