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宋之白從禦書房出來,手上已經沒了那道聖旨。
半個時辰後,雲染月從禦書房出來,恰好碰見步履著急的白傾塵,臉上是他從見過的嚴肅認真。
看見雲染月,白傾塵忙問:“宋之白是不是來過了?”
雲染月點頭:“找皇上退婚,半個時辰前剛走。”
白傾塵愣:“退了嗎?”
雲染月點頭。
白傾塵卻慌了,“她拿什麼條件退的?”
沒有條件,皇上絕不會輕易收回成命。
雲染月道:“十萬兵符。”
“”
驚愣之後,白傾塵臉色沉怒,咬牙切齒:“宋之白這個女人,瘋了!”
他陰著臉,大步衝進了禦書房。
雲染月挑了挑眉,他呢?何嚐又不瘋。
世間最瘋癲的人,莫過於沾染風花雪月的人。
為了“情”字,不成瘋便成魔。
彈下衣袖,雲染月迎著冷清的月色,下了百米台階。
曾經,他也瘋過
亥時,將軍府的大門被人敲響。
宋之白掌著一盞琉璃燈出來,開門,看見靠在門欄上的男子,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東西。”
白傾塵鳳彎著唇角,手上的兵符遞給她。
宋之白驚了,疑惑不解:“你?”
兵符怎麼會在他手上?
“皇上手上要回來的,”白傾塵懶懶輕笑,微眯的鳳眼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為了不嫁給景元昭,竟不惜拿兵符來交換,你是瘋了嗎?”
除了用兵符交換,就沒其他辦法了嗎?
這冷心的女人也不知道去找他幫忙。
若不是落雁去告知他,這兵符就要不回來了。
宋之白接過手上的兵符,用力握在手裏,眼底微暖,心底也有了安全感。
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她也不會拿兵符去和皇上交換條件。
她看著白傾塵,輕拋下手的兵符,微挑眉梢:“你又是拿什麼換的?”
皇上不可能一句話就把兵符交給他。
“拿銀子。”
宋之白凝神:“多少?”
“唔,也就是本大人財產的一半,”白傾塵微斂著鳳眼,回答的雲淡風輕。
他的一半財產,可是富過一個大晉。
宋之白眼神一顫,怒罵:“你瘋了?!”
白傾塵漫不經心:“嗯,本大人是瘋了。”
而且還是跟這女人學的。
宋之白氣結,這是她第一次生怒。
她性子冷淡,向來都是不溫不火,也鮮少有人能挑起她的怒氣,這次她胸口莫名燃起火氣。
明明白傾塵是在幫她,可卻不願他為她付出這麼多。
可能是不想有所虧欠,亦或許是不想過多牽扯。
良久,宋之白才話,“值得嗎?”
白傾塵答,值。
情愛裏麵,做什麼都是值。
宋之白歎:“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別,欠人情多沒意思,”白傾塵眼尾上挑,鳳眸惑人,他傾身上前,凝著宋之白的眼睛,“要不,你以身相許如何?”
語氣,半認真半玩笑。
宋之白手上的琉璃燈橫在兩人中間,隔開了一些距離,她淡語:“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