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月眉心微凝,收起畫像,起身走向殿門口。
“本座這就去看一下。”
沒有過多言語,雲染月快步去看弘元帝病情。
龍延殿。
夜明珠通亮,照著殿裏的宮人進進出出,臉上皆是膽寒之色。
若是皇上出了什麼意外,那他們這些人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一群禦醫並列站在一旁,各個垂頭喪氣,心下更是惶恐。
皇上的頭疾已經有六年左右了,但這群禦醫一直找不到根治辦法,各個束手無策,每次皇上頭疾犯了都是國師大人來醫治。
而他們這群禦醫也幫不上一點忙,心裏不由害怕,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他們的腦袋給砍了。
雲染月到了殿裏,一群禦醫哆嗦著打招呼:“國師大人。”
雲染月擺下手,徑直朝寢殿走去。
林公公走上前,給他講述著弘元帝的情況:“皇上從宴會上回來就開始休息,這才剛睡下沒多久,頭疾就犯了,而且似乎比以往更嚴重了,現在冷妃娘娘正在照顧龍床前照顧著皇上呢。”
雲染月點點頭,推開殿門進了寢殿,林公公在門口守著。
寢殿裏隻有冷水伊一個人在照顧著,弘元帝頭疾一犯,宮人便到長明殿去找冷水伊過來,因為弘元帝治療頭疾的藥物一直都是她在負責。
“國師大人。”
冷水伊上前,給雲染月施了一禮。
雲染月頷首,看眼龍床,輕問:“皇上情況如何了?”
冷水伊蹙著柳眉搖頭:“不太好,比以往嚴重了,嘴裏還一直在念道著什麼,我也沒聽懂。”
雲染月眉眼凝肅,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交給冷水伊,吩咐:“去給皇上熬一碗藥,這個藥也放進去。”
“好,”冷水伊接過小瓷瓶,離開寢殿煎藥去了。
明黃色的床幔輕輕浮動,案台上的燭火跳躍,照著寢殿忽明忽暗。
弘元帝抱著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似是痛苦不堪。
雲染月走上前,撩開床幔,俯身輕喚:“皇上。”
弘元帝滿頭大汗,渾濁疲憊的老眼看向雲染月,嗓音虛弱:“國師你來了。”
“嗯,臣來給皇上治頭疾。”
“國師,朕剛才做了個噩夢,給驚醒了,夢見......”
雲染月眸子漆黑幽深,“皇上夢見什麼了?”
“朕夢見,”弘元帝眼神恍惚呆滯,似是在回想著那個噩夢,“朕夢見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來找朕索命,可朕對他們母子不認識,他們為何要來找朕索命。”
雲染月漆黑的眸微波蕩漾,“許是那母子生前,皇上對他們欠了什麼仇怨。”
弘元帝激動喘息:“朕翻遍所有記憶,也並未認識他們母子,怎麼會跟他們母子有仇怨。”
雲染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皇上,有些事情沒有記憶,但不代表沒發生過。”
弘元帝怔,“你是說朕忘了那段記憶?”
雲染月垂著眼,遮住眼底的幽深,不語。
弘元帝突然抬起上身,怔怔凝著雲染月的臉,失神道:“朕覺得國師很像一個人。”
雲染月眼瞼微抬,不驚不慌,“像誰?”
他毫不避諱的站在床前,任由弘元帝凝視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