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放聲嘲笑:“當初她是救了朕一命,但朕作為回報,收她為義女,封她為北燕最珍貴的長公主,但既然身為北燕公主,就要為北燕做出貢獻,朕讓她嫁給大晉太子,做尊貴的太子妃,日後能成為更尊貴的皇後,朕也是為她好,朕何錯之有?”
“她死在大晉,那是怪她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機會,也是她的命,跟朕又有什麼關係?”
當年鳳遙之事,從始至終,燕城都覺得自己沒有錯。
他可以對祁雲濯的事情懺悔,但鳳遙的事情,與他無關。
雲染月攥著掌心,指尖泛白,薄涼的眸底蘊著沉怒,最終沒忍住,朝床上的燕城揮了一掌。
這一掌不是很重,因為他不可能讓燕城這麼容易的死去。
但燕城病入膏肓的身子受不了他的一掌,一口血從嘴裏吐出,沾染旁邊的枕頭上。
無論天大的事情,雲染月的情緒向來都是波瀾不驚,喜怒不行於色,但關乎到鳳遙和南灼華的事情,他的怒,總是一觸即發。
他輕彎唇角:“看來,鳳遙的事,你到死都不會悔改。”
燕城冷哼,鳳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嗤笑:“朕都是將死之人了,你想算賬就算吧,不管是為了你母親還是鳳遙。”
似是馬上要死了,燕城也無所畏懼了,反正怎麼都是死。
雲染月輕嗤:“死有很多種方法,我也剛研究出一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死法。”
就這樣讓他順其自然的病死,太便宜他了。
燕城瞪大眼睛,露出幾分驚恐:“你、你想要做什麼......”
突然,雲染月指尖彈出一顆藥丸,進入燕城正說話的嘴裏。
“這‘蝕骨丸,’能讓你好好反省以前做的那些錯事。”
藥丸在燕城嘴裏化開,侵入五髒六腑,但他一時也沒感到任何不適,心底還是不由恐慌,“你、你給朕吃的是什麼?”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雲染月幽然一笑,轉身就離開了寢殿。
大殿門口,李公公垂首站著,聽見寢殿的殿門響動,他微微彎著腰,打開大殿的門:“七皇子殿下慢走。”
雲染月踏出殿門的那一瞬,李公公還是沒忍住抬頭仔細看了他兩眼。
這張臉,真的很像那位王妃。
李公公是皇宮的老人,在燕城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已經跟在他身邊,當年那位王妃,他自然是見過。
他也一眼能看出,這位七皇子跟那位王妃長相極為相似。
夜色幽涼,風聲簌簌,雨下的越來越大。
雲染月一襲雪色身影走在雨中,他結了一道屏障,雨水落不到他身上。
漫漫雨珠,敵不過他雪色身影的蕭冷。
幽幽夜色,敵不過他眉梢眼角的沉鬱。
身後,本是寂靜的養心殿突然變的喧嘩,傳出李公公的驚叫:“皇上!您怎麼了?”
“快、快傳禦醫,皇上身子不適。”
霎時,養心殿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宮人手忙腳亂的在殿裏進進出出,燕城痛苦的哀嚎聲在殿裏回蕩,整個皇宮淒厲瘮人。
雲染月嘴角一抹冷笑,消失在幽涼夜色裏。
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