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華把顧輕韻的屍體先放在一旁,解開身上的狐裘給她蓋上,隨即她去找即墨寒瑾和玉九卿。
南灼華在一座山腳下找到兩人,頭頂是連綿不斷的雪山,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天色已經拂曉,映著雪上蒼茫一片,寒風刺骨。
即墨寒瑾和玉九卿還正在打鬥,即墨寒瑾顯然已經力不從心。
南灼華飛身上前,和玉九卿聯手,兩個同時揮出掌風,拍到即墨寒瑾胸口。
即墨寒瑾飛身後退數米,跪倒在地,他捂著心口,臉色痛苦猙獰,心口裏麵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他吐了一口血,身子不受控製的抽搐,即墨寒瑾感覺到體力的妖靈心在躁動,像是要衝出他的體內。
“不——”
一聲嘶吼,即墨寒瑾周身溢出一圈光暈波動,他眸子猩紅,一顆籠著紅色光暈的珠子從他心口處破體而出。
玉九卿眯眼:“妖靈心。”
南灼華飛身上前,將妖靈心拿到手裏。
即墨寒瑾倒在地上,氣息虛弱,臉色蒼白,殷紅的唇也慢慢褪去血色。
他緩緩掀開眸,看著眼前的南灼華,輕喚:“遙遙......”
沒了妖靈心,噬魔消失,即墨寒瑾這個人格也會隨之不見,他又變回景陌琰。
南灼華張開手心,紅光縈繞的妖靈心在她手上,她眸色冷幽:“我說過,妖靈心我必須得到手。”
景陌琰閉眼淺笑:“終究還是輸給雲染月了。”
隻因雲染月勝在有她。
南灼華慢慢上前,眸色肅殺:“你欠霧語一條命,必須償還。”
即便霧語是死在即墨寒瑾手上,但他們是同一人,這血債,景陌琰必須還。
“好,我還。”
景陌琰輕語,沒有任何反駁的話,溫潤的眉眼無求無欲,對他而言,得不到心愛的女子,這人世間,又有何再留戀的。
他凝著南灼華的眉眼,語聲輕柔:“遙遙想要我命隻管拿去,隻希望,遙遙不要恨我。”
如果當時對付霧語和白逸亭的是他,他絕不會要霧語的命。
南灼華握緊掌心,抿緊紅唇,這一瞬,她猶豫了。
不是她憐惜景陌琰,是因為在很多時候,景陌琰也救過她的命。
南灼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但也不是肆意濫殺的人,她向來有自己的底線。
“遙遙猶豫了,是舍不得嗎?”景陌琰隱隱有些期待她的回答。
若是她舍不得,說明她心裏還是念及他的情,總之,他在她心裏還是有一點點位置的。
南灼華淡淡冷笑:“不是舍不得,你之前救過我,心裏到底還是對你存有幾分感激,但,霧語的賬,我依舊要算。”
景陌琰緩緩坐起身子,嘴角含笑:“能死在你手裏,我也心甘情願。”
在她還是景元昭太子妃的時候,他們是知己好友,他把對她的愛,藏在心裏,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擁有她。
後來她死了,重活一生,他們兩人再也回不到原來了,哪怕是朋友,都做不成了。
原來,有些人,你忘不掉,又拿不起,隻能放在記憶裏珍藏。
南灼華眉眼沉冷,手心聚力,這一掌下去,她跟景陌琰的恩怨,從此了斷。
可,還不等她出手,地麵突然晃動,遠處白雪滾滾,從高山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