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小酒都是絕對意義上的精致小孩。雖然小臉還是肉乎乎的,但捺不住五官出眾,精致深邃,骨相極好,一眼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不知道為什麼,白果忽然覺得有點熟悉。
“姐姐,我不會穿這個。”局促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的麻布,遮擋住重點部位,兩隻腳還淌著水,踩在地板上,滴答得周圍都是水漬。
這也怪不得他不會穿,商陸文白給過來的衣服都是沒有經過任何加工處理的棉麻布,穿在身上需要經過特殊的旋轉和打結,更別提要穿得漂亮。
白果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跟撿了個孩子一樣,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這還是個孩子,孩子而已,母愛泛濫,不能有任何想法。一邊又耐心地給他用麻布包住身體,做出和自己身上一樣的形狀,規規矩矩地打了個結。
小酒對白果的依賴很重,夜裏也要黏著白果,僅僅抱著白果的胳膊不放手。
“小酒,聽姐姐說,你是大孩子了,要知道男女大防!”白果拉過小酒,半蹲下身子,和他平視著。
小酒卻固執地搖搖頭,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我不要,我就要和姐姐在一起,姐姐說過不會離開我的,永遠也不許離開!”
白果被小酒口中的“永遠”給震驚到了,她從來沒想過,小酒能把自己的承諾,這麼放在心上。
可這個承諾,她給不了以後。
畢竟她不是這一世的以北,她是白果,來自好幾千年以後的白果。
她能給的,隻有空空的承諾,沒有期限的許諾,以及,短暫的陪伴。
教他禮義廉恥,教他仁愛友善,教他詩詞歌賦,教他識花認草。
“姐姐怎麼跟你說的?我們要講道理對不對?”白果溫柔地道,“你剛開始來這裏,害怕,要和姐姐一起睡,沒關係的,我能理解。”小酒撅著嘴,鼓著腮幫子,但還是認真地聽白果說話,“但是現在你看看,你已經來這裏這麼多天了,我們仔細算一下昂,有一個月了,你對這裏也熟悉了,咱們就不能再從情理上來考慮對不對?得回到男女大防上麵!”
“姐姐……”小酒極其不情願,撅著嘴,白果從床上抱起一床被子,對小酒道,“不許說不!”
雖然是帶著命令的語氣,白果還是情不自禁軟了調調,“聽話昂,姐姐講故事哄你睡覺好不好?”
白果以前支教的時候有過哄孩子睡覺的經驗,給小酒講的故事,也都是自己在現世中所記得的。
待安撫了小酒入睡,輕輕給他蓋上了被子,把邊邊角角都捂得嚴實,才躡手躡腳離開,全然沒注意到身後,原本熟睡的小酒突然睜開眼,幽幽地盯著門口的方向,隨即又長長的閉上眼睛,微微揚起嘴角。
“真好……你還在……”
長夜漫漫,有人安睡,有人倚在窗前,望著白果方向的燈光突然熄滅,回歸黑暗,才戀戀不舍轉身拉上窗簾。
第二天早上,白果很早就換上了所謂的聖裝,端著兩盆清水,恭恭敬敬地來到後花園。商陸文白已經早早的換上一身嶄新的白色衣袍,雙手背在身後。